千岁岁终于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双手捧起他的脸,轻轻地、仔细地抚过每一寸肌肤。“师尊,您是这世上最好、最棒的人。”她将头靠近抵上他的额头:“您护了岁岁两世呢,您为岁岁做的已经够多了。”“是我笨,我蠢,我犯了错,就应该付出代价,结果…还是害了师尊。”泪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院,院长妈妈,其实,也是您吧。”云辞一怔,周身的气势渐渐因她这些话而减弱,千岁岁不用再艰难的抵足而立,这次轻松地就在他面前站稳了脚。“师尊,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千岁岁退后一步,捧着他的脸用闪着泪花的眸子细细端详着,忽的挤出一抹笑来重新向前迈了一步…半。原来,记忆缺失的何止是她,还有自己。云辞刚稳下来的情绪因为她的突然贴近而重新激动起来。“闭眼。好吗?”他听话地闭上了,随后面上扑来浅浅幽香,酸酸甜甜又泛着青草的苦涩,透过柔软的相撞闯入他的口腔、溢满了他整个胸膛。075唐突便负责吧。柔情蜜意尽在唇齿之间,怕是不过如此吧。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终于分开,千岁岁臊得恨不得把头弯个180度好藏起来。云辞…手抚在唇边仰起了头…“对不起。”没一会儿,两个人同时出声,一个觉得自己没尽到为师的责任,一个认为自己莽撞害大家至此十分愧疚。云辞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不觉得小徒弟有什么错:“你便是再鲁莽任性些也是无妨的,错的是那些一心谋算他人之人。”而他的小徒弟,全阁人宠起来的,任性张扬才是正常的,而不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人眼色生活。此生事了,千岁岁的记忆幻境竟然还连通着前世那段孤儿生涯。千岁岁好奇问:“师尊怎么会化成院长妈妈?”云辞看得心酸又可笑,摇着头说道:“你看这边。”她顺着云辞所指看过去,瞬间惊得张大了口目:“宗主?”云辞心中不由得又气又暖:“宗主可真是个…爱操心的人。”要不是小徒弟记忆复苏他跟了过来,竟还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段经历也被一起封印在了禁地之中。“是啊,也挺…有趣。”千岁岁在众多词汇中挑来挑去,终于挑到了一个还算合适的词。云辞揉了揉她的发,笑道:“是个爱胡闹的人,但也很可靠。”他和小徒弟之间,劳他费心太多。不过何止又是他俩,满宗的弟子怕是都受过他的恩惠,这才是有担当之人,不像他…两个人此时正相依坐着,当看到院长妈妈去世时云辞一把遮住了小徒弟的眼,紧扣着抱进了自己怀里。千岁岁脸上还有两团舵红,不自在地扭了扭:“我,听得到。”语毕头侧手掌的力量更大了,耳朵也被连带着被堵了个严实。她只好埋着头数手指,从没想过会和云辞有这样的一天。和燕星尘演戏时的感觉…很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怪怪的,浑身不自在,像长了毛一样无法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可离远点吧又会忍不住想他在做什么,会不会身体又不好了,是不是又在自责伤心,不由得又靠近两分,想守在身边,起码他高兴不高兴她能看到。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挺烦人却让人恼不起来。或许这就是…喜欢吗?千岁岁的脸顿时像烧着了似的,不再动了,却也只是一会儿,她突然站了起来,理着碎发眼神飘忽:“师,师尊,外,外面怎么样了?”云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这幻境,也不知道外面现在如何了。“恐怕情形不妙。”云辞也缓缓站起来,看似一脸平静,却也迟迟不敢直视她的脸。“不过,别担心,田满来了就不怕了。”他突然道。“田师兄?”千岁岁一愣:“田师兄好像只是金丹境?他,他那么厉害的吗?”“不是他厉害,”云辞:“是宗主厉害。宗主…”刚要说话,画面一转,是千岁岁抱着千岁兰走在街上,突然被刺摔倒的画面…千岁岁倒是已经释然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云辞却一阵心疼:“岁岁…”一眼瞥过去,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想说什么嘴张了半天最终又合上了。他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来劝她任何事。痛苦不是他的,他淡淡的三言两语根本无法与那些伤害相抵,一点帮助和用处都没有。千岁岁也抬起头睫羽轻颤先红了耳尖:“师尊,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他终于忍不住将人一揽入怀:“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