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天做梦的时候,却意外地梦见了逝去的母亲。
母亲的脸在梦里模糊不清,无论她怎么向她靠近,还是看不清。
她哭着朝她喊:“妈妈,别走。”
可是她却摇着头,温柔地说:“星星,你要自己学会坚强,你未来还有很长路要走,忘记过去的不愉快吧,好好生活。”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泪水打湿了枕头。
她不记得母亲的样子。
也不记得她的声音。
但那双温暖的手却让她记了很久很久-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窗外传来一声尖锐凄惨的猫叫,林软星才猛地被惊醒。
睁眼瞬间,她的心跳像延迟般加速,陡然跳了几下。
等她缓过神来,才想起,自己睡前好像忘了关窗。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着,没有下暴雨,但显然也不小,到处都是潺潺水声。
楼下的水洼潋滟着波光,照在天花板上,白白的朦胧一片。
她起身去关窗,瞥见院子外的屋檐下站着三只猫。
其中两只猫狎昵地站在一起,旁边站着另一只猫,它弓着腰,目光犀利,死死盯着它们,以剑拔弩张的姿势,对着那只猫发出危险的呲呲冷气。
林软星的手陡然一僵。
她忽然觉得,她就像那只汗毛倒竖的猫。
她站在旁边张牙舞爪,而他们却死死缠绵在一起,好像她才是那个闯入者。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于是林软星将窗户啪的关上了。
春天到了,母猫发情的时候,夜里总是不安宁。
即使关了窗,屋外的猫叫声还是不时传来,尖锐刺耳。
这是个令人失眠的雨夜。
林软星直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伸手摸了摸被褥,有些硬的棉花被她身体压出印子,带着她薄薄的体温。
她却忽然想起,之前裴响生病时,就是躺在这张床上的。
只不过属于他的味道早已消散。
她徒然伸手摸了摸,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裴响他也是人。
他有他的生活,她也有她的轨迹。
明明两个最不相同的人,偏偏有了交集,就像行走在不同轨道的列车忽然撞上,接下来呢,又会怎样呢?
是撞得粉身碎骨,还是安然无恙地擦肩而过。
她不知道。
按理说,她从来都瞧不上裴响这种人。
他贫穷,无父无母,耳朵还聋。
他没上过正经的学校,他的生活徘徊在这山村和小镇间,他甚至连一部像样的手机都没有,没上过网,对外边的世界一无所知。
除了一张脸皮能稍微称得上是优点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能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是他给她献殷勤般的示好,还是因为他是她儿时的玩伴,念那份旧情。
她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