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时候走?这是什么意思?”沈荣安勉强笑道,他被女A语气中的不耐烦深深刺了一下,“阿氰,你是……在赶我走吗?”他的声音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眼眶发红。
“我没那个意思,你愿意在这待着就待着。”裴氰不知道他一天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她拨出通讯,“你先出去吧,我联系个人。”
“好,对了阿氰,晚上吃——”
“嘘,”裴氰把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个手势,附带眼神示意。
沈荣安点点头,漂亮的栗色眼眸暗淡下来,一股酸涩的情绪堵在心口,迟迟无法消散。他依旧强撑着笑了下,没让眼泪掉出来,转身离开。
通讯接通,裴氰立刻换上了副笑意满满的表情,“你好呀姐姐,我是今天去买零件的那个顾客,对对,就是那个鬣狗半兽人。”
对面绵软的女声传来,时不时带着几声喘息,“哈,是你呀,怎么了亲爱的?改变主意了?姐姐这里随时欢迎你哦~”“哈哈哈,我主要是想问姐姐一点关于蛇类半兽人的问题,不知道您现在方便吗?”
“当然……唔,再重一点……”
听着对面不断传来的不可描述的声音,和细碎的舔舐声,裴氰不确定地问道:“姐,你确定现在方便吗?您是不是热潮期到了?要不您先解决一下,唔去问问别人……”
“呼……不用,我还没来热潮期,就是快来了。这几天憋得有点难受,找个男人给我解决一下,你知道的,犬类半兽人的舌头真的很不错,哈哈,”对面传来几声愉悦的笑声,“对了,你要问什么,只要我知道。”
“哈哈哈,”裴氰沉默了一会,也跟着笑,她刚才是被对面的姐姐调戏了是吧,绝对是吧,她又不是犬类兽人怎么可能知道关于舌头什么的……
“姐,我就是想问蛇类兽人会无故变得有攻击性吗?就是我之前认识的一名蛇类半兽人比之前变得有攻击性很多,而且只要尾巴不缠着人就会变得更加焦躁……”裴氰听着上面房间时不时传来的闷响,忍不住揉了揉脑袋。
“哈,变得有攻击性?亲爱的,你要知道,蛇类半兽人一般都不会有多友好的,除了对她们的爱人或者想要追求的情人外,顺带一提,我以为你刚才在调戏我,毕竟尾巴缠着……真是很让人有兴趣的一句话呢。”
“啊?不,我只是……”裴氰真是百口莫辩,这位姐姐真是热情得很。
“哈哈,放轻松,亲爱的,我只是随口一说,但你拒绝我那么多次,总是有点伤心而已,你得理解我。”那边的森蚺老板笑了半天,才接着说道,“有攻击性这点我没法做什么理解,蛇类吗,都差不多,但是尾巴缠着你不放的话,除了捕猎倾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什么?”
“求爱。”
“什么?!求爱?可他看起来——”话说到一半,裴氰紧急制止,她没必要把情况全部说出来,她缓了一会道,“姐,你确定只有这一种可能?那尾巴缠得可紧了,万一他只是想……”裴氰也说不明白,毕竟蛇人的眼神里似乎并没有捕猎的欲望,但要是说求爱也未免太……
“尾巴缠得紧?亲爱的,要不你现在过来试一下我的尾巴缠得有多紧?我保证绝对会比那条蛇要紧……”森蚺老板被三番五次的质疑搞得有些不高兴了,如果不是觉得这条小鬣狗有点意思,她早就挂断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姐,我就是有点不了解情况,辛苦姐了,那我就先……”
“等一下,作为你第一时间想到我的奖励,我给你些忠告,蛇类半兽人的热潮期都会很长的,短则一月,长则两到三个月,部分蛇类兽人中间可能会迎来蜕皮期,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最后一句话,森蚺老板说得意味深长,她没说的是,蜕皮期的蛇类可是缠人得紧,连现在这点程度的缠人就受不了,真不知道小鬣狗到时候会如何度过,哈哈,忍不住还有点期待呢……
随着森蚺那边的战况愈加激烈,裴氰没有听人墙角的癖好,忙不叠地挂断了通讯,靠墙站了一会,现在把人送回去还赶趟吗?封麒她们也是,连条蛇都看不住,唉。
本以为把人托付给封麒,让她们把人安全带走就算了还了一切恩情,没想到这条蛇竟然自己跑过来找她了。也不知道途中经历了什么,好不容易教会的人话也听不懂了,感觉失忆也更严重了……
她都跑这么远了,竟然还能被他们一个两个的找见,这什么鬼精神波动真就那么强?她拎着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也没什么特殊味道啊,就是洗涤用品的味道啊,奇怪。
裴氰摇摇头走上楼,她怕再不上去的话,整个家都要被小黑给拆了,那才是真正的完蛋呢。
裴氰打开门,果不其然,床单已经被撕成了碎片,浴室状况也惨不忍睹,全部的瓶瓶罐罐都被尾巴扫到了地上,摔成一堆碎片,她攥紧拳头,整颗心都在滴血,她新添置的洗漱用品!全!部!都!完蛋了!
“小黑。”裴氰叫了一声,蛇人全无反应,她甚至该庆幸在临走前把杀伤力最强的尾巴中段多捆了几圈,否则这上面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鬼样子呢。
她伸手握住正在搞破坏的,近在咫尺的尾巴尖重重地捏了一下,蛇人忽地浑身一颤,极其迅速地扑到她身上,不停地舔着她的脸和脖子,弄的她浑身。湿。漉。漉的。
“停停停!我的天呐!我真服了!”裴氰简直要崩溃了,她觉得比起像一条蛇,他真的更像一条狗,那种精力旺盛,非常之热情活泼的大型犬,还是极其热爱拆家的品种。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蛇人终于稍稍安静下来了,他的尾巴紧紧缠着裴氰的腰部和大腿,把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裴氰双臂被束缚,她好不容易费力挣脱出来,整张脸便被用力按在一片软弹中,被迫感受了巧克力洗面。奶。的超赞威力,柔软的嘴唇不时擦过什么软。糖。般的微。凸。
蛇人身上现在散发着与她身上如出一辙的沐浴露的香气,裴氰挣扎了一下,便放任自己沉浸在微凉的怀抱中。如果,如果让他缠着可以让他安静一会的话,或许也不错,裴氰安详地躺在胸肌上想着,毕竟这个枕头还是蛮好睡的。
“咚咚咚!阿氰,吃饭了,今天做了你很喜欢吃的红烧排骨和炖牛腩。”沈荣安敲门后并没有擅自打开,虽然门并没有锁,可他不想让阿氰觉得自己是如此没有边界感的人,他只要陪在她身边就够了……
“唔,”裴氰被敲门声吵醒,下意识向窗外看去,太阳已经下山了,只有一片火红的晚霞挂在天边,夺目绚烂,宛如光焰般染红了半边屋子。
她的脸一半隐匿在阴影中,一半被火红所浸润,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抬手,眼前忽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投下一片庞大的阴影。
是蛇尾。
裴氰看着那双没有任何变化的暗金色眼眸,再一次感到疑惑,他,真的失忆了吗?蛇尾忽然晃动,光焰时有时无,裴氰笑了下,还是那样幼稚的心性啊。
“……我……”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裴氰猛地回头,他刚才,是说话了吧?!虽然只是一道单一的音节,但她确信自己的耳朵没听错。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有些欣喜,她抬手摸摸蛇人的下巴,蛇人半眯着眼睛将脑袋往她手心里拱,喉咙不断发出沉闷的呼噜声,一副很舒服的模样,裴氰忍不住笑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荣安把碗筷摆上餐桌,抬眼看去,他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阿氰,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