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什么也不顾了,脑海中那些纷杂的念头都失去了声音,他只想去质问不远处站着的女人,为何总是如此冷漠,如此不以为意,他,他都表现得如此明显,她为何还是不懂呢?
想到这里凌瑞心中又是一阵酸涩,他什么也不想管了,什么家族利益,贵族风范,他就只想问她一句,她当真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意?若是真那么无情,为何当初又在浴室中如此竭尽心力的帮助,而不是直接放任他遭受折磨?
所以,她一定也对他留有情意吧?最少,要多于叶泠那个蠢货,毕竟当初叶泠可是向他哭诉那个坏女人是如何不留情面地挥开他,抛下不想相见的冰冷语句。
最少,最少,裴氰从未与他这样说过,他在她心里,一定也是有几分不同吧。叶泠已经出局了,即使再没眼力见的,固执地缠着人不也没用吗?想到这里,男人不禁笑出了声。
凌瑞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向裴氰走去,面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俨然一副发神经的模样。裴氰见状就想溜走,怎料这人明明都喝醉了却还是在最后关头拉住了她的衣袖。
“嘶,干嘛?”裴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盘子放下,她不想跟人在食物旁边拉拉扯扯。
“你,”凌瑞打了个酒嗝,说话有点大舌头。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这得喝了多少啊。裴氰嫌弃地扇了两下,悄悄后退了两步。
“你明明刚才,跟,跟他说话还不是,嗝,不是这样的,干嘛总对我这么凶唔——”凌瑞艰难地说完一句话,忽然感觉有点想吐,干呕了一下。
叽里咕噜说啥呢,懒得听。看着眼前醉醺醺的男人,裴氰无声无息地咽了口唾沫,他爹的,这人不会要吐她一身吧。有种不妙的预感,还是赶紧溜吧呵呵。
裴氰刚退半步就被发现了,凌瑞像疯子一样扑到她身上,死死扒着不放手,“不可以,你不可以走!我唔,唔我还没唔——”
眼看一堆人都在看热闹,裴氰只能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牢牢捂着凌瑞的嘴不放,谨防他再莫名其妙的大喊。
“啧,别乱动,你是不是喝醉了,这个疯子……”裴氰嘴里嘀咕着,手里还不忘揪着凌瑞的衣领把人拽去角落。她一心想把这个疯子拖走,没看路不慎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似乎是个人?
她把鬼叫的凌瑞丢到一边直起腰来,脸还没看清就开始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这个朋友喝醉了,我想把他带到休息室,这才不小心……”
“没关系,”裴氰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犹如大提琴的奏鸣,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身着一身黑西装的男人站在阴影里,姿态优雅。
裴氰也不例外,她莫名想看清男人的模样,也就这样去做了,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位路人的脸。
但却不知为何,无论她如何努力也只能看到男人的上半张脸,倒是个难得的东方美人。美人狭长的桃花眼微弯,睫毛如蝶翼般浓密,眼角一枚小痣尽显魅态。
“这位女士,”美人朱唇轻启,皓齿雪白,几缕发丝滑落,被他姿态优雅地拂至耳后。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裴氰忍不住盯着那枚白到透明的柔嫩耳垂看了许久。若是轻轻舔咬上去,该是怎样一番蚀骨滋味啊……直到美人再次轻唤出声,她才从旖旎幻想中恍然回神。
“啊,啊不好意思,我,我有些,”裴氰慌乱收回视线,自己这是怎么了,仅仅一双眉眼,一截耳垂便如此失态。
纵然是再美的美人也不该如此,她潜意识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然而在某种魔力蛊惑之下,大脑自动将异常抹除了。
“没关系的,你的朋友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好。”美人微微一笑,眉眼又弯曲了几分。
裴氰低头一看,凌瑞正拉扯着自己的衣服,白皙玲珑的锁骨大片大片显露,嘴里呢喃着“好热”之类的。
不是大哥,你不就是多喝了点酒吗,至于这样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下药了呢?!
裴氰狠狠闭眼,赶紧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哈哈,那个我就先走了,祝你玩得愉快。”然后火急火燎地走了。
裴逾静静站在角落处的阴影中,若有所思地抚摸着唇瓣,将迫不及待自口腔内探出至唇边的灰黑触枝狠狠扯断。
触枝粘连着的唇瓣嫩肉也被毫不留情地拔出,鲜血淋漓。男人神色缱绻,似乎感受不到半点疼痛。
刚才差一点就被发现了,这些愚蠢的东西,真不会挑时候,幸好他及时发出了精神暗示。想到裴氰脚边那个不知廉耻的男人,裴逾眉头紧皱,不一会就舒展开来。
他都差点忘了,他今天赴宴可是特意带了一个极其美妙的礼物呢,若是这个礼物争点气,或许可以帮他一并除掉这两个卑劣的贱种。
眼神扫过高台上焦急张望的金发男人,裴逾弯起嘴角。
就让这两个蠢货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美妙时光吧,那些恬不知耻缠着姐姐的人都该死。能够留在姐姐身边的,从始至终都只会是他一个。
在即将打开休息室房门时,裴氰忽然福至心灵地抬头。远处的阴影中,那名偶遇的姿容艳丽的美人正朝着她遥遥举杯,苍白的面容看不清神色,显出几分森然鬼气,不似活人。
裴氰被自己莫名升起的猜疑惧得打了个冷颤,她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这太奇怪了。大脑深处发出微弱的警告,被深埋在了精神海内部。
她摇摇头,不再多想,将神智不清的凌瑞拖进房间后转身想要离去,却不小心被床头装饰挂住衣角。装饰沟壑良多,一时半会解不开,裴氰只得无奈坐下。
解到一半时背后突然贴上具灼热的躯体,裴氰下意识伸手一捞,触手滑腻柔软,微微潮湿。
嗯?她的大脑空白一瞬,凌瑞什么时候把衣服脱了?!
下一秒,柔若无骨的白胳膊攀上裴氰脖颈,死死缠住,越收越紧,如一条美男蛇,在耳边嘶嘶吐着信子。
这是要把她勒死的节奏啊,裴氰用力一扯,衣角脆弱的布料应声断裂。她一把拉下凌瑞的胳膊,趁他意识迷蒙之际将人反绑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