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裴氰依靠在墙上的左腿微微弯曲,左脚尖不停烦躁地敲着地面,今天怎么事事不顺,她紧赶慢赶卡点来到上司办公室却吃了个闭门羹。
没办法,她也不想跟条乞食的狗一样守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为了维持所谓的良好形象,裴氰特意凹了个姿势靠在离办公室不远的廊桥上,只不过等候许久她实在有些不耐烦了,自然也懒得再凹姿势。
里边的人真该死啊,聊这么久都没聊完,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汇报这么久。
“咔嚓。”
浅棕色的实木门传来一声轻响,裴氰下意识抬头望去。
一双鞋底沾满泥土的皮质长靴自办公室踏出,浅灰色修身大衣随风飘扬,随着自然收束的弧度勾勒出劲瘦而有力的腰身。
淡淡的柑橘酒味传来,鼻腔深处的嗅觉被轻轻唤醒,隐约有些熟悉。
透过枝叶繁茂的绿植间隙,只能瞥见那人暗红色的发遮挡住面颊,光影流转,晃眼得看不清晰。
那人半仰着头,唇角上扬,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莫名伤感。
裴氰晃晃脑袋,试图将这奇怪的念头赶出去,她起身向办公室走去,在即将与那人擦肩而过时突然被拉住了袖口。
裴氰皱起眉头,一道轻佻的笑声自耳边传开。
“哈,小没良心的,这么久还没认出来啊。”
“果然是早就把人家忘了吧,唉,亏人家还这么想着你,一收工就迫不及待过来找你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温热而富有弹性的触感从背后贴上来,那人语气熟稔,姿态亲密。湿润吐息近在咫尺,柔软唇瓣似有若无地蹭过耳朵和脸侧。
熟悉的嗔骂让裴氰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这个声音……除了尤度那个死变态还有谁!
“尤度?!!”
“终于想起来了,真是……”那双细长狐狸眼上挑,满是揶揄之色,尤度刚开口调侃几句便被打断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裴氰神态认真。
“哈哈,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当然是因为想你了呀……”
“别在那老不正经了,看这样子应该是刚出完任务回来吧,你被放出来的时间远比封凛告诉我的要早不少啊。”裴氰面上带笑,眼底却半点笑意也无。
尤度不语,忽然掩面,肩膀一耸一耸的。然后爆发出剧烈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你又发什么癫呢?”
周围人听到声音纷纷投来奇异目光,尤度疯疯癫癫地笑个没完。裴氰理所应当的被视为同伴,承受了不少谴责的视线。饶是她这样脸皮厚的人,此时也禁不住有些脸热,默默低下头。
再抬头时,面前的红发男子眼角早已笑出大片晶莹的泪花。
等他笑够了,纤长手指轻轻拭去湿润。尤度水红色的唇瓣微抿,语气低沉感概:“你跟之前相比,真是变了不少。”
“呵呵。”说得好像很了解她一样,裴氰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的办公室在哪?”尤度揉揉笑得生疼的腹部肌肉,答非所问。
裴氰再次翻了个白眼,想骂人的冲动在此刻到达了顶峰。有段时间没见,尤度这家伙惹人生气的本事倒真是越来越强了。
“我新入职的,还没安排办公室。”裴氰硬邦邦地说。
“没有办公室?”尤度一拢风衣,狭长眼眸促狭地弯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堂堂督政官特助应该不会没有办公室吧。”
“啧,麻烦。”裴氰暗骂一声,开始以报道为借口,“有又怎么样,我今天新入职,要找上司报道,没时间回办公室。”
“入职报道啊,可惜你的好上司现在估计有点忙,没时间搭理他的特助呢。”尤度笑眯眯地道。
看来是非要缠上她不可了,裴氰转身就想溜,却被身后男人以极度亲昵的姿态搂住,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听说你在找东西,我最近得到了一些特别的情报,有没有兴趣听听?”
裴氰眼睫一颤,“你确定?”她猛地转身将尤度压在墙上,双手反剪在背后。手掌如铁钳般死死擒着那截细长的脖颈,身下人脉搏的跳动清晰传至掌心,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顷刻间,攻守之势异也。
“哈,别这么粗暴嘛,我唔!”
尤度努力向后仰头,笑着开口,还没等他多说半句,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脆弱的尾椎骨处不断传来危险的战栗感,如一道道细微的电流持续冲刷着身体内部,酥麻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