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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论功(第1页)

政事堂内。

文彦博、富弼、王尧臣、曾公亮四位宰执,对于六塔河工械案的商议已经到了尾声。

“陆北顾此番确是立了大功!那些围绕六塔河做文章的魑魅魍魉,可以休矣!”

文彦博难掩笑意地说道。。。。

雪化得缓慢,景阳书院的青石阶上还留着昨夜炭笔写下的《孟子》残痕。雨水顺着“民为贵”三字流淌下来,墨迹晕开,像一道未干的血痕。阿舟蹲在石阶边,用竹片轻轻刮去积水,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那些沉睡的文字。

苏禾推着轮椅从廊下过来,棉衣领口露出一截盲文笔记的边角。“今天早课,《分粥法2。0》讲到第三章。”她声音平静,“有个孩子问:如果分粥的人自己饿着呢?还要公平吗?”

阿舟没回头,只将竹片插进石缝,挑出一点冻土:“我说过,制度不是神龛里的牌位,是活人咬着牙走出来的路。”

这话原是陈九娘临终前说的。那年甘肃大旱,识字站断粮半月,她仍坚持每晚点油灯教人读《礼运》。有村民哭着问:“老师,我们连馍都吃不上,还念什么‘天下为公’?”她咳着血答:“正因为吃不上,才更要念。字能撑住脊梁,人才不会跪下去啃泥。”

苏禾伸手摸了摸石阶上的字痕,指尖停在“贵”字最后一捺。“昨晚‘灯影平台’新增两千三百条记录,七成来自西南山区。一个十二岁的女孩上传录音,说村里小学被撤并后,她每天走四个小时山路到镇上借书,晚上就着灶火抄一遍再背回去。”她顿了顿,“她在音频末尾念了一句诗:‘我不怕黑,我怕你们忘了我走过夜。’”

阿舟闭眼。风里似乎又响起那台老录音机的杂音,陈九娘的声音穿过二十年光阴,低低地说:“心里有了主意,人就不饿。”

林昭踏着湿雪而来,肩头落满水珠。她手里攥着一份刚打印的报告,纸张边缘已被雨水浸软。“缅北园区后续追踪结果出来了。”她声音很轻,却像冰锥砸地,“解救的三十七人中,二十一人出现创伤性失语,六人拒绝与家人相认。阿南……还在做心理干预。”

“但她写了论文提纲。”苏禾立刻说。

“写了。”林昭点头,“五页纸,全是控诉。她说要用逻辑拆解谎言的结构??‘他们教我骗人时说得像讲课,我就把那当成课堂反向学习’。”

三人沉默片刻。远处传来孩子们晨读的声音,清亮如溪流冲刷石壁。

“我们要办‘回声学堂’。”阿舟忽然开口,“不是复健,是重建。让她们重新成为讲述者,而不是受害者档案里的编号。”

“怎么建?”苏禾问。

“用她们自己的语言。”阿舟转身面对二人,“阿南想写《论谎言如何喂养饥饿》,那就让她写;那个刻‘我在读’的女孩叫小满,她记得《破晓辞》全文,我们就请她当讲师;还有云南来的阿依,她靠听广播学会普通话,现在能背整本《灾时治理十二条》??这些都不是奇迹,是抵抗的武器。”

林昭缓缓坐下,从包里取出一块旧布巾,层层打开,露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铁哨。“这是边境志愿者带回来的。诈骗园里有人偷偷传递信息用的。哨声频率对应摩斯码,短长组合,拼出的是课文段落。”她指尖抚过哨孔,“她们没有停止阅读,哪怕在地狱里。”

苏禾伸手接过铁哨,贴在耳边轻轻晃动。空腔中发出细微嗡鸣,像是某种遥远的回应。

“那就开学吧。”她说,“第一课,就叫‘活着就是证据’。”

三天后,“回声学堂”正式挂牌。教室设在书院东厢,原本是堆放旧书的仓库。如今四壁挂满手绘图表:一张地图标出被骗少女的来源地,一条时间轴列出她们被迫行骗的关键节点,角落里贴着一段段被截取的通话录音转文字??“妈妈,我在这里教语文”“叔叔,我是支教老师,请您资助贫困生”……

第一堂课由阿南主讲。视频连线接入,她坐在昆明一间安静的房间里,面前摊着稿纸,眼睛直视镜头。

“各位同学,”她声音微颤,但清晰,“今天我们学的是修辞学中的‘伪善论证’。例子就在我身上:骗子说我是在做公益,所以骗钱也是善举。这就像……有人抢你饭碗,还说是为了让你学会忍耐。”

屏幕前,十几名曾受害的女孩静静听着。有人低头记笔记,有人紧握拳头,还有一个默默流泪。

课程结束时,一名叫阿秀的女孩举手:“我想问……如果我们讲出来,别人不信怎么办?”

阿南沉默几秒,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那就一直讲,讲到他们不得不信。我不会再做骗子了,但我可以做个证人??用我的嘴,把他们的罪写进历史。”

当晚,林昭召集技术组开会。她指着投影屏上的数据流:“目前‘民声回链’已收录四万七千条基层叙事,但传播仍受限于网络覆盖和识字门槛。我们需要更原始、更直接的方式。”

“比如声音?”苏禾提议。

“不止。”林昭调出一张卫星图,“我们在西南、西北偏远地区发现大量‘信息荒村’??没有信号塔,不通公路,最远的距最近书店两百公里。可这些地方,恰恰是最需要共读的地方。”

阿舟盯着地图,忽然道:“我们送‘流动灯台’进去。”

“灯台?”

“不只是照明。”他眼神渐亮,“是移动的知识站。改装皮卡,装太阳能板、小型打印机、盲文刻录机、短波发射器。车上载书、载教师、载录音设备。每月巡回一次,停留三天。村民可以借书、听课、上传故事、接收外界消息。”

“还能播放‘回声学堂’课程。”苏禾补充,“让阿南她们的声音,亲自走进大山。”

计划迅速成型。两周内,三辆“流动灯台”改造完毕。车身漆成深蓝,侧面印着一行白字:“光不熄,话不断。”

出发仪式那日,天空放晴。第一批志愿者站在书院门前宣誓,其中包括两名康复归来的女孩。阿秀穿着新发的制服,胸前别着那枚点燃的灯徽章。她对着镜头微笑:“这次我不是被骗出来的,是我自己走出来传话的。”

车队启程第三天,新疆塔县传来消息:“高原小灯会”发起联署,请求加入“流动灯台”网络。附带视频中,那位曾预警雪崩的女孩站在风雪中,身后孩子们齐声朗读《公民叙事》课本第一章。

与此同时,那篇批判“民粹知识化”的文章作者匿名致信景阳,承认自己曾受某智库压力撰文,“但看到阿南的论文提纲后,彻夜未眠”。信末写道:“真正的知识尊严,不应惧怕泥土的气息。”

风波未平,新的挑战接踵而至。某省以“规范文化传播”为由,查封了一批民间自印读物,其中包括《饥年录》手抄本、《盲童口述史》合集等。执法队称其“未经审批,内容偏激”。

消息传回,阿舟当即联系律师团队,同时启动“万人共抄”行动:通过“灯影平台”发布电子版文本,号召网友手抄一页,拍照上传,汇集成“不可查禁的书”。

七十二小时内,超过八十万份手抄页涌入系统。有老人用毛笔誊写,孩童用蜡笔描摹,囚犯在监舍里偷偷默记,医生在手术间隙写下片段。每一页都附带签名与日期,形成浩瀚的人证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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