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传来最后一条信息:
【“苏棠”意识投影已解散。遗留数据包已加密封存,命名:“风的语言”。访问权限:仅限阿川。】
阿川抱着吉他走出废墟时,天边已露出鱼肚白。启明聚落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落在“棠”树新绽的花苞上,瞬间绽放出璀璨金芒。
他知道,她不会再以任何形式出现。
但她也没有离开。
她在每个孩子学会道歉的眼神里,在每对夫妻相拥而泣的夜晚里,在每一次人们选择理解而非指责的瞬间里。
几天后,联合国召开紧急会议,宣布永久关闭第七锚点军事化功能,将其转为“人类情感遗产纪念馆”。陆昭被捕,但在庭审中一句话未辩,只反复低语:“我以为我能造出更好的世界……可原来最好的,早就存在了。”
阿川没有出席审判。
他在木屋前种下了第二棵“棠”树,旁边立了一块无字碑。
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
他拨动琴弦,轻轻唱起那首终于写完的歌:
>“你走后春天仍来,
>花开得那么自在;
>原来告别不是终点,
>而是爱换了一种存在。
>
>当风吹过万千窗台,
>有人听见你就归来;
>不必姓名,无需姿态,
>只需一颗心为你等待。”
歌声飘远,融入晨曦。
而在地球最深的海沟底部,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牌随洋流翻滚,最终嵌入珊瑚之中。某条小鱼游过,尾巴轻扫,铁锈簌簌剥落,露出底下依稀可辨的旧字:
“ProjectEcho-Killer”
??DestroyedbyLove。
多年以后,有个考古队打捞起这块残片,学者们争论它是否该列入危险科技文物名录。
一个小女孩蹲在一旁,忽然指着展品说:“阿姨,它在发光。”
没人相信她。
可那天夜里,值班保安确实听到了一声极轻的钢琴曲,从关闭的展柜中传出。
是《春信》的第一小节。
他笑着摇了摇头,关掉了录音笔。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程序,从来都不是代码写的。
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