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个月后,弟弟出生了,小小的一团,闭著眼睛攥著他的手指,他才突然觉得,家里好像又有了点生气。
索菲对他很好,会给他买最新的游戏机,会在他考试不及格时帮他瞒著父亲,可他总觉得,她的笑容里少了点什么。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正轨。
他和克里继续在车库里拼机械,弟弟会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咿咿呀呀地喊“哥哥”,艾米莉会送来切好的水果,阳光透过车库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那时候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直到生日那天。
那是他坠落的开始。
那一夜之后,利亚姆觉得自己像被掏空了。
他看著空荡的天板,心里空落落的,像丟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之后,他每次做外骨骼时,脑子里总会想起那种触感。
心慌意乱间,零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从那天起,有些东西变了。
容易失控的年纪。
那种陌生的感觉像毒药,让他渐渐沉溺。
他开始频繁地去酒吧,和不同的女孩约会,外骨骼研究所的工作檯积了层灰,克里打电话给他,他总说“下次吧,我没空”。
和老爹的关係也越来越差。
他发现自己这个安德森少爷的身份有多好用。
在研究所门口,会有女生假装偶遇。
在酒吧里,只要他坐在吧檯,就有女生端著酒杯过来,有的夸他的手錶好看,有的假装喝醉靠在他肩上。
网络上的主播,隨便打赏点就说要加自己联繫方式,想要谢谢自己。
沉溺,那段时间就只有这两个字。
忘我地玩。
像掉进了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
有一次,他在酒吧喝到烂醉,回到家。
朦朧中,他看到索菲坐在床边,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眼神里的东西他看不懂,却觉得害怕。
这让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在ash脑端里把索菲的暱称改成了“妈妈”,像给自己设了道防线,提醒自己她是爸爸的妻子,是弟弟的妈妈。
那晚的那人,就是她安排的,后续主动接近自己的女生有部分也许也是她安排的。
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就像剎车坏了的车,只能顺著下坡一路衝下去。
色是刮骨刀,是一种会上癮的毒药。
在他这个心智为熟自制力差的年纪,根本无法抵挡。
那天喝醉酒,回到家中,没想艾米莉居然走进来,当她的唇压在自己唇上时,自己的大脑好像被什么占据了,那一夜是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其实有一段时间,他都避免和她见面。
怎么说呢,有一股愧疚感,让他不敢看著她。
久经情场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那种眼神,但心中对她出手总有点牴触。
在他眼中,艾米莉一直就像自己的姐姐,又不止是姐姐,她一直陪著自己。
心中对她有股莫名的感情。
在他的眼中,她是纯洁的,自己,不配碰她。
但那晚,她的唇很软,带著点颤抖,像怕嚇到他,薰衣草的味道混著她身上的热气,钻进他的鼻子里。
那是和所有陌生女孩都不一样的吻。
窗外的月光印上一片雪白,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带著点试探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