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星光点点,透过纱窗和半开的门扉投射下来些许银光,让原本漆黑的屋中,带上了三分的明亮,配合上那盏豆大的烛火,相得益彰。
“阿姐,金姨好狠,明明是她儿子犯了错,竟然打了我五十下,只打金宗泽十下。”
屋中,桌边的烛火旁,叶谪坐在叶芝怀里,右手已经被打肿了,有的地方还渗血,此刻正在被叶芝用草药小心地点涂着肿胀的位置,有些不满地说道。
给叶谪涂药,叶芝很是认真。
先是将草药放在嘴中咀嚼,苦涩的味道蔓延,待到成了碎末,才张开樱唇小心地吐在白皙纤长的手指上,最后小心的点涂到叶谪右手的伤口位置。
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待到涂抹地差不多了,叶芝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淡淡道,“你别怪她,她是为了你好。”
“什么为了我好!”坐在叶芝怀中,叶谪不满,仰着脑袋,伸手摸向叶芝浩大的胸脯,肉乎乎、坚硬的触感传来,一边揉搓,一边道,“她就是护短!就是因为我打了她儿子,她才蓄意报复!”
“可怜我没有娘亲,要是娘亲还在,肯定不会让她这么打我…”叶谪故意卖惨。
果不其然,说完这话后,叶谪能够清晰地看到阿姐脸上的表情变化,先是有些淡漠,而后这抹淡漠变成心疼,最后自责地看向叶谪,叹了口气。
“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
叶芝将叶谪抱了起来,放在一旁。
她当然知道叶谪是故意卖惨地,可能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可即便知道,当她听到他说他没娘亲的时候,依旧忍不住地心疼。
不能听到这话,每次一听这话,她都心若针扎般疼痛。
人家都有娘亲,而自己的弟弟却没有,自己终究只是他的姐姐,有些母亲能给的,她实在给不了。
就连当初他喝的奶水,都是金姐姐最后时候剩余的,并且也只吃了不到一年,后来要不是他懂事主动吃些饭食,她都想用别的孕妇的乳汁给他喝了。
叶芝有相当程度的洁癖。
也就是金玉莲这个从小陪着她长大,如母如姐的女人,要是拿外面那些女人的奶水喂自己的亲弟弟,她绝对接受不了。
走到卧室里面,很快,叶芝又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木红色盒子,走到了桌子边。
烛光将叶芝的脸颊照的有些昏黄,她拿出一个小钥匙,纤细的手指轻轻将其放在锁孔里,“咔”的一声,盒子打开。
顺着烛火,叶谪身子前倾,好奇地看向盒子里面,却见一根长长的黑色毛笔正静静地躺着。
这根毛笔很是奇特,顶端带着银色狼图腾雕饰,笔杆挺直如一杆锋利的刀剑,笔尖处由银色狼毛组成的笔毛簇拥在一起,形成肥大而又纤细的奇怪景象。
见到这根毛笔的刹那,叶谪就认了出来,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北漠狼毫笔!
“阿姐,这…。”叶谪抬头看向叶芝,以为是她买的,却见叶芝摇了摇头,道,“你金姨给你带来的。”
“金姨?”叶谪一愣。
怎么可能!
这北漠狼毫笔产自大虞国的北方邻国,不说金姨没钱,就是像叶府这般地财大气粗,阿姐寻了好几次也没有买到,金姨从哪弄来的?
叶谪想起了前一次金姨来的时候,他没和金宗泽打架,为了奖励他,金姨便问他想要什么,他便随口说出了北漠狼毫笔。
也就仅仅只是随口一说,故意气旁边的金宗泽的,没想到金姨这次竟然真的给他弄来了。
“为了给你弄这根笔,你金姨废了很大力气,你也知道她家的情况,以后尽量不要和宗泽争斗了。”叶芝将笔拿起,将其递给了叶谪。
……
第二天,清早,开元城南绿草破。
“娘,真的…真的不怪我,要不是…要不是翠翠,我准能把他打趴下。”
金玉莲面目冷漠,见到儿子对她畏畏缩缩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趟过前方一簇簇绿草,冷声道,“那也是你无能!”
金宗泽沉默,低着头不再争辩。
很快,母子二人便来到了一处隆起的地方,却是一个坟包,上面石碑上写着清晰的几个大字“夫,李茂之墓。”落款正是金玉莲。
在两人刚刚靠近这里的时候,坟墓里面的李茂便已经察觉到了,实际上,他并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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