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苏妍咳一声,心想银花现在也八岁了,女生一般都比较早熟,更别提古代的女子十二三岁就可以嫁人,但她没想到这个妹妹。。。。。。忽略童言中不适的成分,确实是比较成熟。
她敛去眼底略有焦躁的神色,笑道:“什么样的人能当官呢?”
“念书的人!”饱田抢答。
顺着她的心思,李苏妍循循善诱:“你就算真想高嫁,大字不识,当官的凭啥娶你?跟你都谈不上天。”话至此,她是真有几分欲哭无泪了,劝妹妹读书居然要以这样的名义,她的内心有几分挫败。
李银花小小的脑瓜又陷入思考,似乎终于想通了,她点头说:“姐姐,那我要念书。”
闻言,李苏妍毫无喜悦感地说了几个“好”。
等县城那边的屋子收拾好,李苏妍便带着银花饱田一起到了县城。
第一次住需要爬楼的房子,银花饱田都相当兴奋,更令他们惊喜的是,新住所终于不再像村里的旧木屋一样逼仄。
环顾完整个小屋,饱田开始着手收拾自己和妹妹的东西。李银花则跑过来揪着李苏妍的衣角问出自己的疑问:“姐姐,路上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呀?他们为什么看起来跟我们以前一模一样?”
“他们是家里有了困难,只能出来避难的人。”李苏妍直白道。
顿时,李银花漂亮的葡萄眼染上了一层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忧虑。
“跟我们真像啊,姐姐。”李银花走到窗边,极力想要往城外望去。
“姐姐,我们能不能帮他们做些什么?”李银花眼巴巴地望着她。
李苏妍摸摸她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些钱币递给她说:“走,我们去买些吃的给他们。”
她们二人带着十几张烧饼走到城门口,果然引来蹲在地上饿得饥肠辘辘的难民们频频侧目。李苏妍带着妹妹将大烧饼一张一张分给那些拖家带口的难民。
李苏妍看着他们孱弱的身体,很难想象日后正是这些饿得像豆芽一般的人开始了起义的第一杆。尽管结局并不好,却对夏朝的统治造成了巨大的冲击,给昏庸的老皇帝狠狠地敲响了一记警钟。
忽然,身后有人叫她,转头看,果然是萧雪鸿。区区几日,萧雪鸿肉眼可见的憔悴,眼底下是一片乌青。
李苏妍也只能替他叹气,张知县根本不可能向朝廷要到款项,就算真要到了,也会自己先搜刮几分,何况这里地方虽小,局势却最为动荡,老官员们的势力则盘根错杂,萧雪鸿这种新来的县令短时间内根本难以下手,若真想干出些事来,只能靠着时间熬出头。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时间了。
“李姑娘,你是带弟弟来念书了吗?”他问道,“那屋子住得还算舒服吧?”
李苏妍点头说道:“非常不错,住我和饱田银花绰绰有余。”
萧雪鸿这才注意到前面的那个小孩是李银花,不由得讶然道:“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
“家母得留在家中照顾父亲,只能我在县城照顾两个念书人。”
反应过来的萧雪鸿稍稍诧异地挑眉:“银花,念书?”
“正是。”李苏妍坦然地看他。
“私塾恐怕是不会接受女学生的。”萧雪鸿无奈摇头。
其实李苏妍也正为此事烦恼,尽管她翻了一倍的学费,县中私塾仍然不肯招收李银花为学生。她现在已经打算找一个家庭教师上门教授银花课业。
仿佛看穿了她的难处,萧雪鸿忽然说:“其实我倒有个人选,或许可以推给你当银花的老师。”
“谁?”
“是县里薛家的寡妇。”萧雪鸿说,“她丈夫原本是县里的一个教书先生,前几年患病去世了。她家还有个女儿,生活拮据是必然的,不久前我去看过她们妻女俩,薛夫人托我替她找份差事。”
似乎怕李苏妍信不过,他又说:“薛夫人书读得不少,学识过人,只是碍于女子的身份,无法发挥长处,你可以先让她教几天试试,不满意再换也不是不行。”
李苏妍听她也是个知识女性,心里其实已经有七八分满意,当即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