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点飘过去。
定格在二楼的露台处。
思绪便也飘回一些画面,有那么几天,裴知喻还未走时——
夕阳将沉未沉,隔壁二楼那个小巧的露台上,男人总是慵懒地倚着白色的木质栏杆。
他身后,淡紫的牵牛花勾连着藤爬满鹅黄色的内墙,蓬勃的绿萝映着支起的画架,晚风轻轻摇曳。
摇曳过随意敞开的颜料盒,摇曳过几只散落在旁的画笔,最终摇曳过男人的发、男人的眉、男人一双正盯着她瞧的漂亮的眼。
他站着,就那样站着,双臂舒展地搭在栏杆上。
黄昏的光晕包裹着他,太温柔的包裹着他,以至于他唇角含着的那抹辨不清真意的浅笑都变柔和了。
他俯身向下望。
他的笑容扩大了。
他扬眉,对刚走到楼下的她说:“追老师,傍晚好啊,下班了?”
潋滟一双眸里映出追怜的倒影,好似产生一种她是他的全世界的错觉。
但追怜当时只是很冷漠地关上店门,懒得搭理。
所以——
如今此刻,这种想起是思念吗?
倒也并非。
这更像是一种复杂难言的依赖,亦或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习惯与微妙的期盼。
这种氛围太过于窒息,那个最危险的源头,反而变得有序的安全起来,似乎有了对方的存在,便可镇压一切。
其实在这高压中最令人惊异的,是来自裴知薇的消息。
对方问候追怜,说前段时间太忙,现在才有空关心她。
她问她在新城市过得怎么样?还适应吗?追怜便含糊地带过去回答,只说还可以,都适应得不错。
偶尔,她还问她一些更难回答的问题,比如有碰见心仪的新对象吗?考虑再择偶吗?
追怜回答不出,反正离得远了,她索性用一两个表情包糊弄过去。
但对方有时却像非要一个答案
,起承转合都能拉回想问的话题。
她发一张懵懵的小猫表情包过去,裴知薇会回:
【小猫很可爱,但你有碰见心仪的新对象吗?】
追怜只能头疼地打出文字回复:
【暂时没有呢,知薇姐。】
这日傍晚,门口悬挂的洁白贝壳串当啷当啷响起来时,追怜又收到了裴知薇发来的新信息。
对方对她有些超乎寻常的敏锐,也有些超乎寻常的关心,问她最近是不是不太开心?
追怜:【没有,一切都挺好的。】
追怜:【有人来店里了,先不说了知薇姐。】
她只回了这两句,便把手机往桌上一扣,抬眼去看推开店门的人——是辜虹。
对方步履匆匆,声音听起来也很焦急:“小怜,小怜!”
追怜不明所以地站起身来,有些困惑地问:“怎么了,辜校长,发生什么事了?”
“小梅……小梅……”
辜虹似乎是走得太急了,一副呼吸不上来的样子,话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一直在喘着气。
小梅?
小梅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