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了?”他歪着头,语气甚至有些委屈,“可是……这才是真实的我啊,怜怜。”
“你不是说……你要试着接受真实的我吗?可是连这样你都害怕,那……”
追怜打断他说话,开口道:“没有,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会尽力接受的。”她抬起眼,看向禹裴之的眼神尽量平静,“如果这是真实的你的话。”
空气滞凝三两秒。
禹裴之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好吧,看你这么诚心,我们先出去,而且——”
他忽而幽幽笑一声,“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追怜困疑地看着他,心里警铃大作。
这转变太快太诡异。
但她别无选择,地下室像座窒息的牢笼,再多待一刻她都会又陷入英国连绵不断的阴冷雨季里。
追怜最终伸出手,搭上他冰凉的掌心。
禹裴之牵着她,走出令人窒息的镜室,重回楼上的浴室。
突如其来的光明刺得她眼睛生疼。
追怜站在洗手台前,浴室里又变回了整齐的样子,碎镜,血迹,被扔了一地的牙杯,木刷,金属架……都已打扫干净。
她捧起一把凉水,给自己洗了洗脸。
手机终于有信号了,追怜准备给自己外卖个避孕药,这时,背后却贴来冰凉的触感。
是一份透明的文件袋。
禹裴之的手臂环着她的腰绕过,再将文件袋递到她眼前。
他像展示一件艺术品般,嘴角噙着温柔至极的笑:“看看,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追怜的目光落在文件袋里装着的物品上。
里面是一张医院出具的手术证明单。
纸张洁白,格式标准,黑色宋体字清晰印着——
【患者姓名:禹裴之】
【手术名称:输精管结扎术】
而日期,显示的是他们结婚前一个月。
那时候,禹裴之正在外地采风。
追怜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禹裴之轻轻道:“我说了,你不会怀的,现在信了?”
她捏出那张薄薄的纸,指尖冰凉,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手术的执行医院的名称——【友爱医院】。
一个名字普通到有些俗气的私立医院。
但追怜却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为什么?”追怜听到自己的声音问。
“为什么?”禹裴之看起来很平静,他指尖绕起一丝追怜的长发,说,“你说过你不喜欢孩子。”
追怜其实觉得话题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