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辛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可以哦。”
卫栖山仰起头看她,面部表情因忍痛而略微扭曲,甚至垮塌,双眼瞳孔微微上翻,露出大片的眼白。他挣脱不了,绝望地抿了抿唇:“放开我……”
“不行。”辛眠收紧手指,“师兄要学会忍。”
“我能忍,能忍,只这一次,就这一次,虞绵师妹,你莫要拦我……”
“我要拦的。”
“不……”
“我还要给师兄接好手臂,带师兄活着出禁地呢。”
卫栖山的呼吸一顿:“你说什么?”
辛眠便重复道:“我说,我会给师兄接好手臂,带师兄活着出禁地。”
卫栖山愣了愣,苦笑摇头:“这玩笑不好笑。”
“我真的可以。”辛眠头一歪,“师兄看,我学过针线活,我手很巧的。”
她松开卫栖山的手腕,将鹅黄色小荷包从怀里掏出,手指勾着系带在他脸前晃了晃。
“你……”卫栖山蹙眉。
“我以前养过一只小狗,特别乖特别可爱,黑乎乎的,就像一团软绵绵的墨,它被坏人砸断了爪子,四只,全断了,是我,一针一线给它仔细缝起来,它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辛眠看着他,“我希望师兄也能活蹦乱跳。”
缝补身体这种荒谬的事,卫栖山没听说过,自然不信。但她说话时的语气太过真挚,卫栖山心底竟生出隐隐的期待。
“为什么?”卫栖山问,“为什么救我?”
他们分明没有交情。
硬要说的话,他曾撞见过这位师妹被几个大块头围堵,娇小易折、脆弱如花儿般的少女,却三下五除二把那些家伙打了个落花流水。
而卫栖山只是在路过时顺手帮她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发簪。
她为什么想救他?
“因为卫师兄是个大好人啊。”辛眠说,“好人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大家都这么说。”
都这么说。
卫栖山一时恍惚:“他们,你们,都……说什么?”
“说这次是雪微师姐太过任性了,无论如何不应该把气撒在卫师兄身上的。说如果卫师兄真的死在禁地里,大家就算被赶出朝天阙,也要合力向掌门讨个说法。说……”
“好了,不要说了。”
卫栖山嘴唇绷成一条惨白的线。
“虞绵,有些话,不能乱说。”他轻声喃喃。
“噢,我知道了。”辛眠看他,“不过师兄的脸色为何突然这么差,是之前有人说雪微师姐的坏话,结果被打了吗?”
卫栖山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去,牙根紧咬,脖子上的青筋隐隐可见。
他不说话,辛眠就叫他:“师兄?”
“没有!”卫栖山语气急促,“我随口一说,你记住便好。”
说罢,他转过身。
辛眠的心情在他背过去的瞬间降至冰点。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