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九欢山山顶,九欢庙里,正中间的石台上,一尊巨大的狐狸石像蓦然睁开了眼睛!
……
山脚下,练阿婆走出小院,仰头看天一点点放晴,目光微怔,眼里有明显的肯定:“准是山神出现了。”
连衡跟出来听见时,脑海中莫名跳出了刚才在竹林里看到的那只白色狐狸。
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狐,叫人印象颇为深刻,见之难忘。
“阿婆,您见过山神吗?”连衡紧紧盯着她眼睛,不放过她眉目间的丝毫变化。
练阿婆略略点头,怀念道:“我见过祇两次,这条命就是祇救的。”
连衡听得更纳闷了:“您说的祇到底是什么?”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难道这个‘祇’还有实形?
练阿婆慢慢抬头望向山顶,连衡跟着她往山上看,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说:“祇的真身是狐狸。”
狐狸???
“是狐神。”练阿婆语气坚定,“祇是狐神!”
狐神?
狐神就更扯了吧……
坚定无神论、绝对唯物主义者的连衡下意识觉得荒谬,但还是不受控制想起了竹林里的那只白色狐狸。
巧合么?
那这未免也太巧了些。
“阿婆。”连衡斟酌着问她,“您刚才说祇曾经救过您?”
“是啊,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练阿婆说话时一直望着山顶,“我记得我小时候,九欢山村民日子过得很苦很苦……像我家啊,在田里忙碌大半年,收成也仅仅够一家七八张嘴吃用。但每年每逢冬至,阿爸阿妈总会早早起床准备给山神的贡品。”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就觉得他们封建迷信老思想。”练阿婆笑着摇摇头,语气颇有些无奈,“毕竟那会儿也是特殊时期,村里一直宣传这些,家家户户外墙上都挂了破除封建迷信的长横幅。不管你上不上学,人人都说这个,说得多传得广,慢慢的大家也就都信了。”
连衡听出练阿婆想跟人好好说会儿话,就站在她旁边安静地听,没吭声也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继续往下讲。
“直到我七岁那年,上山捡菇子遇见了一条蟒蛇。”练阿婆语气虽轻,但眼神里却略显后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我却一直也忘不了!那条可怕的花蟒蛇紧紧缠着我不放,当时我骨头都响了,眼看那大蟒蛇张嘴要把我吞下去,山神大人来了,阿爸阿妈冬至时常念叨的狐神出来了!”
一只狐狸?
连衡明白了:难怪她会相信这世上有神了。
命悬一线时遇见救命恩人,侥幸逃过一劫后,只怕是个人都要这么想了。
不过……
连衡追问道:“那只狐狸很大吗?”
练阿婆摇摇头,果断道:“很小很小,甚至还没有缠住我的蟒蛇一半长。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是决计不会相信,那么大一条蟒蛇竟然会怕一只狐狸。”
“是白色的狐狸吗?”
“嗯!”练阿婆笑着点头,“雪白色,全身雪白,没有一根其他颜色的毛。我小时候眼睛好眼也尖,离得近,瞧得分明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