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
伴随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一只温热手掌落在他的后背上,很大,指腹常年握刀有一层厚茧,不是吴冬冬的小胖手。
封赫池忍不住一个激灵。
他的后背上全是凹凸不平的疹子,光想想就觉得恶心,零号居然直接摁了上去。他第一反应是,待会儿零号的手会不会被酒精洗秃噜皮?
这么想着,零号的手掌又落在他的后背,这次抹了油,微凉的大手在他后背搓来搓去,过电一般的触感让封赫池不自觉勾紧脚尖。
“别乱动。”零号拍了下他的腿。
封赫池就不敢动了。
“小方块,我觉得我照顾不了你”,一旁沉默的吴冬冬忽地开口。封赫池抬起头来,见对方一脸为难:“倒水喂饭倒是好说,但是你睡觉不老实,昨晚踢了好几次被子,我真怕你从床上掉下来。”
封赫池被吴冬冬突如其来的感叹惊得莫名其妙。不就是背上起了层丘疹,怎么到了吴冬冬嘴里,成了了不得的大麻烦?
“不是。。。。昨晚咱不是睡得挺好的?”
“你睡得挺好,我一点没敢睡。”吴冬冬抱怨道。
那仁一听,连忙拍着胸脯道:“我精神头旺,一宿不睡都没事,晚上我看着车车哥,不让他乱动,冬冬哥你白天照顾,咱两轮留来,还怕看不住一个人吗?”
“你不行,你一个高中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熬夜?而且你不是和你阿妈换班照顾姥姥吗?”
吴冬冬往回拽了下那仁的衣袖,慢吞吞道:“我觉得封赫池这种情况,又是刀伤又是过敏的,说不定还有别的并发症?有专业的医护照顾就好了。。。。。。”
“你做梦呢吴冬冬?”封赫池一副离了大谱的表情,“你把我扔大街上得了,还专业的医护,护工都请不到。。。。。。”
冬天生病的老人格外多,哪怕是最业余的护工,都得提前好几个月找,况且他这点小伤,有这个必要么。
“我来吧。”零号将干净的纱布贴在封赫池的背上,撒了一层止痒的药粉,不疾不徐道:“我的公寓有空房间,可以住到我那儿去。”
封赫池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零号什么意思,就见吴冬冬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满怀感激地深深鞠了一个躬,“多谢零号,小方块就托付给您了。”
“不用不用。。。。。。”刘思常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摆手,“叔叔不用麻烦。。。。。”
封赫池把刘思常的手拍下去,颇为骄傲道:“我爸爸下面条可好吃了,能吃到是你的福气!”
零号谁啊,大上海顶顶有名的医生,亲自下厨招待他的同学,简直给足了体面。这一点闻知奕他爹能做到吗?怎么可能?闻知奕怕是这辈子都没吃过他爹做的饭。
正因为零号对封赫池太好,让封赫池产生一种,无论封赫池做什么,零号都不会反对的错觉。
“小方块,晚上飙车去啊!”高二升高三的期末考试结束后第三天,封赫池正开着空调睡觉,刘思常打来电话。
自从刘思常来过他家之后,对他更加热情,有好玩的活动,不管他去不去,都会第一时间叫他。
“危险,不去。”
前些天封赫池满十八周岁,拿到了驾照,有开车上路的资格。但开车和飙车,一字之差,天差地别。圈里经常有富二代组局,像是唱歌、滑雪之类的,他会去凑热闹,但是刺激性的活动,他不太想去。
空调开得温度有点低,封赫池侧过身裹紧被子。
刘思常撺掇他:“我听说闻知奕也会来,你不是一直想跟他比试吗?今晚多好的机会,千载难逢。”
唔,这个理由倒是足够心动。
在偌大的闻家,闻知奕是唯一的男孙,绝对的主人,说句呼风唤雨也不为过。而封赫池,只有零号。
封赫池心想,如果闻知奕不跟他争夺零号的关注,他不介意和对方好好相处,哪怕装孙子也没有关系,谁让闻知奕三番两次挑衅他?
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才知道不是秋名山之类的赛车场,而是嘉定往太仓方向的高速公路。
在深夜的公路上飞驰狂飙,风声过耳让人忘却尘世烦恼,前一秒还在梦里疾驰,下一秒就冲上云端。。。。。。封赫池靠车技赢得同学的关注,勉强和闻知奕打了个平手,他听着闻知奕阴阳怪气地夸他车技好,心里别提多舒坦。
一切都很顺利,如果沿途居民没有报警的话。
“闻先生,您在这里签个字,两个孩子就可以领走了。”派出所的民警将两份免予行政处罚单推给零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