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禄沧的人嫌弃地捂着口鼻,将五十元小费塞进禄沧手里。
禄沧很高兴接到这个活路,如果包房里没有四道目光追着他便更好。
辛斯羽匪夷所思地问气氛组,“这是你们的特色服务,角色扮演?”
酒水营销闻言笑着说,“他就是保洁呀,至于上次为什么穿沈温瑜的衣裳这个您要问沈温瑜。”
禄沧瞥了一眼,他记住了,这人叫杨勇。
禄沧戴上口罩和手套,开始清理被弄脏的地方。
客人吃过东西,吐出来的内容十分丰富。
即便是看惯这种场合的气氛组也嫌弃地移开目光。
辛斯羽拉着封赫池站在门口呼吸新鲜空气。
封赫池侧着身,眼角是那个人跪在地上认真清理污垢的影子。
黑沉沉的眼睛有暗河涌动。
他真的以为禄沧在夜店里……
曹文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五岭区项目对他来说很重要,封赫池的魄力和手腕也远超出他的想象,他不可能让任何人破坏这份触手可得的成就。
零号是个不安定因子。
他在封赫池身上嗅到危险气息。
事情不能朝着失控的方向滑落。
他得想想办法。
干他娘的,姓罗的承建商真让人恶心。
零号从浴室里出来时感觉好了许多。
看见靠着墙壁的谢涿顿时又紧张起来,他蠕动嘴角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谢谢你今……”
谢涿开口打断他,“我是真的很生气!”
零号顿时软绵绵地缩回去。
下一秒,谢涿走到零号面前戳他的脑门,“信息发个对不起,我还以为你要跳楼,急匆匆赶回来发现……你是真的蠢,那个老变态你就应该跳起来煽他耳光。”
零号被戳得连连后仰,捂着额头怔愣地看着谢涿,“我,我不敢,担心丢……”
“丢个屁,首先我们是光脚的,光脚的到哪里都不怕穿鞋的,其次那老变态戳了所有人痛脚,你就应该拉着大家一起上去弄他。”
零号缓缓瞪圆眼睛,谢涿脾气火爆,跟场子里众人的关系并不好,他理所当然觉得大家都是泾渭分明的关系,也默默将自己划到谢涿这个可怜的小阵营,从未想过也可以向“敌人”寻求帮助。
“他们,我跟他们关系又不好。”
谢涿气得快升天,“平日里大家确实不对付,表面笑眯眯,心里咒全家,一人倒霉,其他人都看笑话,但是你有没有真的见过营销间撕得要拿斧子上门砍人的。”
“既然有竞争关系的营销间都是这样,更不要说气氛组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跟我们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个老变态,他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手里有几个臭钱就把穷人不当人,我当时在场只要说一句:混场子的难道就不是人,为什么要被你这样羞辱,你信不信在场的气氛组都要上去帮你撕人。”
“你真是白长这么一张可怜兮兮的脸,煽动大家帮你弄人不会,跑出去喊保安队救命还不会吗?大不了一拍两散换个地方做事。”
“你真的是气死我了,人家欺负你,你不还击还把右脸伸过去,我要是不去,你真给那老男人当尿桶?”
说到这件事谢涿就气得肝疼。
零号慢慢恢复知觉的心脏再次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他不傻的,也不迟钝的,曾经他还很聪明,备受称赞和夸耀。
他只是,只是……
封赫池冷漠的眼神,刻薄的语气,将他缠了一层又一层的雨衣彻底撕得粉碎,他再也没法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穿上雨衣可以抵御漫长的潮湿期,木讷迟钝可以装作听不见外面的嘲讽轻视。
他记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