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走。”
封赫池握紧了拳头。人在穷途末路时哪里还谈得上礼义廉耻?这一刻嫉恨让他面目全非,让他全然抛弃做人的道义准则,像小时候跟班主任打小报告的坏同学一样令人作呕。
零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爱学习的人。
在昨晚之前,封赫池已经打算跟导师申请换个简单的题,邮件都写好放存稿箱了,看见零号眼底的质疑,莫名让他产生一种被小瞧的不忿。
这个不忿又找不到可以疏解的出口。他不是博士生,没有可观的科研经费自由支配,也不是口才达人,没有和当地打成一片的社交能力,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四学生。
正想跟零号好好辩上一辩,门外忽地传来敲门声。一个戴着护士帽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零号,上周做了开腹手术的拉玛今天来复诊,您去看看吗?”
零号立刻站起来,披上白大褂跟护士大姐走了。
封赫池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他给刚换了花盆的花叶蔓长春的浇了些水,把门掩上,回了招待所。
之后的几天,封赫池没再出门,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搜集文献,企图找到下一个力所能及的创新点。
他始终忘不了零号质疑的眼神,心里的气越憋越多。就像每一个受过家庭创伤的孩子总想向父母证明自己一样,封赫池也不例外。他只把毕业论文做出成绩,好让对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只会贪图享受的死同性恋。
初步定了几个方向,总是不满意,给导师发了邮件请求指导,导师在国外开会的缘故,一直没收到回复。
眼看下周就要在学校的网络平台上传开题报告,封赫池急得头发一掉一大把。
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就在开题报告截止日期的前三天,转机出现了。
这天封赫池查文献查到后半夜,打算上午好好补个觉,不到七点,手机铃声响起。
大早上的吵死人。下意识就要摁掉,却不小心碰到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简明扼要的二字指令:“下楼。”
声音有点儿耳熟。封赫池恍惚回到了几年前,为了通过学校的体能测试,零号每天早上六点都会准时敲响他的房门,叫他出去晨跑,最常说的两个字就是——“下楼”。
“太困。。。要亲亲抱抱才能起。。。。”封赫池翻了个身,不经大脑思考,上学时期撒娇耍赖的话术脱口而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短短一句话就将他拉回现实,“。。。。。。还想不想毕业了?”
封赫池蹙起眉,看着依旧面带笑意的禄沧,缓缓开口。
“为什么,你会在现在和我说这些?”
禄沧神情未变,依旧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笑道。
“你不是说,我们要准备结婚了吗?”
封赫池愣了一下,却见禄沧悠悠地继续道:“我认为要结婚的话,两个人应该是坦诚相见最好。”
“不然,就会像我妈妈一样,被禄宏扬欺骗到生下我才知道真相。”
他唇角噙着笑意看向封赫池:“阿池,你说呢?”
声音缱绻而温柔。
封赫池的眉头紧紧蹙起,心中不祥的感觉在酝酿加剧,半晌后,他微微颔首,低声应了一句。
“你说的对。”
闻言,禄沧的笑更灿烂了几分,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握住封赫池的手,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垂,声音显出几分危险来。
“那,阿池来跟我说说吧。”
“为什么你要去医院看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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