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呢?”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连同耳膜都泛起细密的战栗。
禄沧的心脏与鼓膜振动的频率几乎趋同。
封赫池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块向外渗血的伤口上。
按理说禄沧刚刚脱离那个家庭,不应该在短时间内发作得如此之快。
禄沧沉默着,忽然抬眼看向他:“封医生,我心里不舒服。”
封赫池看着他:“因为什么?”
闻言,禄沧的神情迟疑了几秒,似乎是在思考该不该将这话说出口,最后盯着封赫池的眼睛,缓缓道。
“你凑近点。”
封赫池眉梢微抬,还是依言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彼此的呼吸轻轻交融。
禄沧凑到了他的耳边,目光从站在一旁的陈帆身上一扫而过。
“你和他站在一起,让我很不爽,我心情不好,就会想做这些事。”
“但即使这么做了,我依然……觉得不舒服。”
他的声音顿了顿,语调很轻,却像一片羽毛,轻轻搔刮过封赫池的耳膜。
“或许换成封医生你来对我做这些……我就会好很多。”
“你该走了。”
禄沧轻轻笑起来。
“之前我总是说,我会找到你,但现在,我也想问问你。”
“如果还能有机会的话,你愿意再见到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信徒对神佛虔诚的祈求与追问。
封赫池看着他,愣神了片刻,张开了嘴。
眼前骤然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封赫池甚至看不清禄沧在最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听觉的最后,控制室的大门轰的一声炸开,枪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随着眼前场景的变换,一切再度归于平静。
禄沧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绪不自觉地飘远了。
他抬眼,看着还盯着他的卓映,声音低低道:“没人来接我。”
卓映瞪大了眼睛:“啊?那你怎么回去啊?”
禄沧望了望窗外的雨势,语气很平淡:“距离不远,走回去就是了。”
卓映钦佩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你,一点都不矫情。”
矫情吗,他倒是希望自己能有这个机会。
禄沧垂下眸,没有再开口。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班上的人四散离开。
“哎还有啊,美女,你可别觉得是我们夸大了,我们说他是精神病可不仅仅是这种原因!”
见护士的表情并未动容,禄沧的舅妈凑到了护士面前,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桌子。
“这个疯子爱自残!”
闻言,护士的眼睛倏地抬起,嘴角依旧是笑容:“您确定吗?”
舅妈见护士的表情有所改变,立刻回头指了指缩在长椅边那个身影,添油加醋地补充道:“你看他衣服裹得那么严实,可不是因为冷,是因为他两个胳膊上全是刀疤!”
“之前不小心看到过一次,天呐,真是吓死我了,多恶心呢那一道道的!”
女人说着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