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地址欣喜的他没听出班主任的委婉提醒。
甚至自顾自理解成零号在福利院兼职。
他的朋友里不少人会去福利院做义工,以获取好看的实践证明,这样比较容易拿到国外好大学的offer,如果他出国的话,也会这么做。
零号不会出国,他的目标几乎在高一拿到年级第一时就毫无悬念的宣示给众人。
他要考A大的计算机专业。
封赫池作为班长前往教室办公室时听见老师们闲谈:那孩子说这个行业钱多,挺实在的,我就喜欢这种实在的孩子,什么理想呀梦想呀,说到最后也不过为栖身之所。
也有老师不同意,笑着反驳:陈老师,我们校训是什么,自今日,至未来,这一路要的是什么,就是梦想。
封赫池放下资料离开,他也觉得零号挺实在,实在到有些可爱,那只闷闷的兔子以后赚到很多钱后,会不会蹲在家里,一张又一张翻来覆去地数。
他很好奇零号为什么要来福利院兼职。
眼看抵达蒲公英门口,封赫池想道歉的话一直说不出口,倒不是难为情,总觉得这样随意说出来显得很没有诚意。
他骄傲到甚至是傲慢。
给予老师同学的礼貌不过是敷衍。
何况他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问题,他与每天擦身而过的大多数人都不会再产生交集,他的世界与大多数人本不相同。
他也很少去思考不与他一个世界的人会思考什么,在意什么,难过什么。
但是封赫池有些在意,这只闷兔子回去后会不会躲起来偷偷流眼泪。
不然怎么一路都不理他。
一定在为那天的事情而生气。
这个认知终于在这一刻强烈地刺醒零号,并带起身体剧烈的颤栗,翻找的动作慌乱无措,弄得整个狭小的空间都是稀里哗啦的声响。
几名同事相视一眼,撇撇嘴起身朝外走去。
“他真会装,搬这么一会儿就说手受伤了。”
“早上来的时候手上就有疤,也没贴创口贴。”
“想偷懒直说,真够有心机的……”
零号的手顿住,撕开的创口贴迟迟没有贴到稀烂的伤口上。
仿佛贴上去,他就真的成了同事口中的小人。
其实他不在意的,他一直都不在意那些恶意的揣测。
但此时,仿佛天上落下无数细针,分不清是雨水的冷,还是太阳的炙热,连绵不断地落在身上,穿过衣物,精准又毫不怜悯地穿破肌肤,刺得他浑身都痛。
蝰蛇沉默了几秒:“他为什么如此特别?”
“谁知道呢。”0756号耸了耸肩膀,“也许他们以前认识?”
见蝰蛇真的开始思考,他呵呵地笑了两声:“我开玩笑的,零号不可能会认识他。”
他转过身在角落坐下,重又把那本杂志拿到面前:“我会把那个东西交给他的。”
蝰蛇定定地看着他:“你似乎对1896号很关心。”
0756号的手撑着下颌,自顾自地翻过一页:“我在这里待了快八年,零号从刚来时就是那个冰冷不近人情的样子,简直就是机械在运行程序。”
“但从1896号开始,他就变得奇怪了,如此反复手下留情,甚至会因为1896号而改变自己的准则,那个1896号,实在是让人很感兴趣。”
他手下的动作停了停,抬眼看向蝰蛇,露出一个笑容:“或许有一天,零号会被他彻底改变……也说不定呢。”
蝰蛇的目光扫过他手中的杂志,缓缓地开口:“你真是在这里待得太久无聊了,下次我给你再送来点打发时间的东西吧。”
0756号哑然失笑,看着蝰蛇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油纸包,慢悠悠地一层层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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