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德的魔法显形之前,身后传来了窗户的炸裂声。
卡普雷可跳起,海德停在原地微微侧身,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我说,这个什么城的老大是在这里吗?火我已经灭了,他要出去安抚一下吗……我去,怎么是你!”
被这意外打断,似乎有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海德的神智重回清明,他皱了皱眉,不再理会几乎要缩到桌子底下的契布曼,转而看向来人:“这句话应该换我来问,沃尔夫团长,阴魂不散的人是您。”
沃尔夫龇牙,他几乎条件反射一般反驳道:“胡扯,难道不是哪哪都有你吗?”
语毕,他环视了一圈室内,看到卡普雷可时,他轻轻颔首示意;然后他来回打量着畏缩的契布曼和杀气腾腾的海德,似乎一瞬间理解发生了什么,正色道:“……无论你现在想做什么,我建议你停手。”
海德假笑道:“无论您现在在想什么,我建议您把那装不了多少事的脑子放到更值得注意的地方。”
沃尔夫被噎了一句,似乎全身的毛都炸开了:“你放屁!你有空在这里搞人没空管管外面吗?火刚灭,人都还乱成一团呢!”
一直表情微妙围观两人的卡普雷可插了一句:“教会的火灭了,这么快?”
“是的,城里的人在等城主主持大局呢。”面对卡普雷可的提问,沃尔夫的态度还算恭敬,他认出了他,这位年纪轻轻就和自己团长齐名的将领他早已久仰大名,“我在天空中注意到城里起火了,就想办法灭了。”
“城里的人说好像看到城主在行馆里,我在外面喊了半天又没人理,就破窗进来了。”沃尔夫一脸坦然,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多么离谱。
察觉到自己的性命暂时无忧后,契布曼的脸色又好看了不少,他重新坐回桌边,被卡普雷可瞥了一眼之后,又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气息。
“天空中?龙吗?您大晚上骑着龙四处巡逻?黑翼骑士团副团长的工作范围这么广泛?”海德语带讽刺。
“我回乡探亲呢!你应该感谢我骑了一头水属性的龙,不然这么大的火哪能那么快灭掉。”沃尔夫没好气地呛了一句,海德撇撇嘴,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卡普雷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现在,如果没有人介意的话,这位大叔我先借走了。”沃尔夫上前一把揪住契布曼的后领,城主还想挣扎一下,但是沃尔夫厉声呵斥道,“别乱动!”
他抓着城主准备原路返回,临走前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恶狠狠瞪了海德一眼,海德挥挥手示意他快走,两人眼神无声地交流了几个来回,最终以海德不情不愿地点头结束。
沃尔夫这才满意地带着契布曼跳窗离开。
等到契布曼的护卫也慌慌张张跟着离开,房中只剩下海德和卡普雷可两人时,卡普雷可才没个正形地感慨道:“没想到弗雷姆家族的继承人是这么个性格。”
海德略表歉意:“抱歉,让您看到这场闹剧。”
“哎哎,不用那么客气,”卡普雷可笑嘻嘻地说,“刚才你和他那样多……嗯,生动。”
海德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被人这么形容让他全身不适。
介于罪魁祸首已经离开,海德轻咳一声,脸上重新挂起教程般的笑容:“至少现在不用担心城主窃听了。”
卡普雷可点点头,不再打趣海德:“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不过刚才你似乎有些失控?印象中我们可没有安排你当场杀了契布曼的环节。”
显然卡普雷可也注意到了海德刚才四溢的杀气。
海德轻轻扬眉,完全不感到愧疚:“您也并未阻拦我,不是吗?”
卡普雷可嗤笑出声:“我又不是霍克阁下那样遵守原则的人,杀个尸位素餐的贵族又怎么了。”
海德沉默不语。
正在这时,喀米利风风火火地从门外闯了进来:“两位阁下,成功了!”
卡普雷可高兴地轻呼一声,海德也满意地看向喀米利:“教会内藏匿的人质全数救下来了?”
喀米利点头,带着几分邀功的心思,也带着几分大半夜干苦力的抱怨,倒豆子一样把他干的全说了出来:“和阁下说的一样,契布曼那厮被当面戳穿了一定会着急忙慌地销毁证据。我跟踪他的手下查到了被囚禁在地牢的奴……人质们,又赶在火势起来前挖了条地道,人质们目前都躲在地道里,等到风头过了就可以把人质们转移出来了。”
对于土系魔法师来说,短时间在地下挖出空间并非难事,无论城主将买卖的人口安置在何处,都可以靠喀米利隐藏在地下,而城主只以为放火烧毁罪证就可以安心,决计想不到海德会派人暗中瞒天过海。
与其说是城主控制着海德和卡普雷可,不如说两人将城主牵制在了行馆。
“我也不能做得更好了。”海德笑着夸奖了一句,“卡普雷可阁下,我们要趁现在去看看人质吗?”
“走!我早就待得不耐烦了!”卡普雷可从位子上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