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她也听着同样的呼吸声,在同样的淡淡香气中入梦。没想到下一次再听见,二人之间已经隔开了五年……
五年。
很久吗?
她回到帝都的时候,一切仍那么熟悉,看见艾斯黛拉的时候,就像只分隔了短短三天。现在却忽然感到一切都十分遥远,老国王暴毙,爹卧病在床,家里仆从换了一批,杰克老得摇不动尾巴,艾斯黛拉有了孩子。
她呢,五年里好像做了件丰功伟绩的大事,又好像什么也没干。毁了容,断了手,死了很好的朋友,身上留了几道疤。还吃了北境的烤雪鸦,喝了北境的断头酒……
想着想着,潼恩闭上了眼睛,长舒一口气。
终于他妈的困了。
脑子里装的事多了还是有点好处,翻翻捡捡几分钟就能产生倦意。
她翻了个身,捂住软软的嘴。
漆黑,安静,床铺柔软,要说还有什么地方影响她睡眠,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杂音--
现在好多了!
好了不到一分钟,手掌下的人扭动起来,挣开她不说,还踹了一脚。然后火速钻进“艾斯黛拉”怀里,委屈地叫了声妈妈。
死小孩!
踹一脚还不够?告什么状!
吓得潼恩屏息凝神,好在艾斯黛拉并无反应,大概睡得很沉。
小兔崽子也没再坚持,委屈地将脑袋埋在妈妈胸口。
潼恩翻了个身,睡觉。
这一觉并不踏实,她好像只睡了五分钟,双眼猝然睁开。
脑海里始终时隐时现地回荡着窸窸窣窣的动静。
比小兔崽子的呼吸声还要微不可闻,但正因此,更加不容忽视。
有东西……在房子里。
不过这个先暂且不提,她脖子上这双手是怎么回事?
“艾斯黛拉……?”
脑子尚不清醒,本该闭口不言的名字脱口而出。
所幸对方睡梦沉沉。
潼恩反而被黑暗中自己的声音彻底惊醒,屏息以待。
只有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吐在后颈上。
好痒。
耳根又开始发烫,潼恩一阵心慌,正要坐起,忽然意识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小兔崽子呢?!
软软夹在她们中间,艾斯黛拉怎么可能贴她这么紧?
况且,这个也不是艾斯黛拉,而是个酷似艾斯黛拉的坏女人,怎么可能这么亲近她?
论证充分有力,潼恩抓住对方的胳膊,过肩摔!
一阵电流闪过,手掌瞬间外焦里嫩酥麻刺痛,潼恩“嘶”了一声,就听耳畔传来艾斯黛拉的轻笑:“怎么了,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