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陈渊並未只在客栈打坐。
他如一道幽魂,游荡在骸骨集的阴影中,將沙虎那两个上家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
不过是黄沙宗两个最底层的外门弟子,仗著一身宗门皮作威作福,平日里剋扣欺压,手上沾了不少散修的血,宗门內也无甚靠山。
是两只可以隨意捏死的蚂蚁。
第三日夜。
子时。
陈渊推门而出。
他换了一身更不起眼的黑色短打,脸上依旧是那副麻木沧桑的模样,修为也死死地压制在练气三层。
废弃屠场。
这里瀰漫著一股永远也散不去的血腥与腐臭,地面是暗红色的,被乾涸的血浆浸透,变得坚硬陈渊赶到时,场中已经站了两个人。
他们穿著黄沙宗外门弟子的土黄色服饰,修为一个练气四层,一个练气五层,正不耐烦地来回步。
“妈的,这鬼天气!前几天的地肺毒火又烧了一片矿区,收成越来越差,堂主那边催得又紧,
再交不出足量的血食,咱们俩都得被派去当炮灰!”
练气四层的弟子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
练气五层的那个师兄冷笑一声,
“都怪上面的大人最近又要炼什么神功,全城的供奉都加了一倍。咱们也只能从沙虎这些废物和外城的散修身上多榨点油水了——“
两人肆无忌惮地交谈著,完全没有察觉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屠场入口的阴影中缓缓走出,挡住了他们唯一的退路。
“谁?”两人猛地回头,脸上露出警惕之色。
当他们看清来人只是一个气息驳杂的练气三层散修时,警惕瞬间化为了狞笑。
“哪来的野狗,敢偷听我们兄弟说话?正好,省了沙虎那废物的工夫,拿你来凑数!”
练气五层的师兄说著,便祭出一柄飞刀,直取陈渊面门。
陈渊面无表情,只是手腕一翻,一柄通体漆黑,足有半人高的巨大锻锤,便出现在他手中。锤头上还残留著未曾冷却的火星,散发著骇人的热浪。
他动了。
一步踏出,地面龟裂。巨大的锻锤带著撕裂空气的呼啸,后发先至,狠狠砸在了那柄飞刀上。
叮!
飞刀哀鸣一声,被直接砸得倒飞而回,灵光黯淡那名练气五层的师兄脸色大变,仓促间祭出一面土盾法器护在身前。
陈渊眼中没有丝毫波澜,锻锤余势不减,重重地轰在了那面土盾上。
咔!
土盾如纸糊般应声碎裂。锻锤重重地轰在了那人的胸口。
砰!
骨骼碎裂的闷响中,那修士的胸膛整个凹陷下去,眼中的惊骇凝固,身体如破麻袋般倒飞出去,落地时已没了声息。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另一名练气四层的弟子嚇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陈渊的身影却如鬼魅般追上,手中巨锤横扫,正中其后脑。
噗的一声,像是西瓜爆开,红白之物四溅。
从现身到结束,不过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