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风低哼了声,感受着身上人儿漫不经心的动作,“这样不够。”
“你自己处理。”关弥推开他,俯身去捡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我难受。”沈晏风追过来,亲着她的手臂。
关弥已经喝饱喝足进入了贤者模式,“你平时怎么解决的?”
“你的衣服,你的照片……”
关弥早就料到了,“你哪来我的照片?”
提起这个,沈晏风神色微沉。他从钱包夹层取出那半张照片:“等回北京了,找人把另一边补上我的。”
“你……”关弥看着那张半张残破的照片,心头泛起些许酸楚。
倒不是为那张与闻励的合照被撕毁而感到难过,而是觉得不该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抹去一段过往的生活。无论那段记忆是甜还是苦,都曾真实地存在过。
她垂下眼帘,沉默地套上T恤,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低垂的睫毛之下。
沈晏风看着她此刻的样子,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紧。他攥着那半张照片,故作轻松地勾起嘴角:“怎么?舍不得?”
关弥抬眼看他,目光清亮:“要对我发脾气了吗?”
这个反应让沈晏风微微一愣。他垂下眼帘,将照片仔细收好,声音低了下来:“不敢,哪儿敢啊。”
收拾好,关弥看了眼他还有些湿的脸,一把抓过纸盒塞他手里,“我上楼了。”
沈晏风迅速擦净脸,推开车门追了上去。
明明只有几步路,他非要跟着上去。
“我会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你回北京吧,公司总要有人打理。”关弥扭头说,“你让我过几天安宁日。”
“公司的事小。”沈晏风说,“真不打算回风博了?”
这几个月,刘特助都对外宣称关弥没离职,只是被紧急派去了法国盯那边的项目。
关弥沉默地抿了抿嘴。说实话,她确实怀念那份充满挑战的工作,可也放不下在三亚重新建立的生活。
“不用急着回复我。”他轻声说,“一个月,一年,都可以。你慢慢考虑,不必带着任何负担。”
关弥在家里住了几日,打算过了周末再回三亚。
周五傍晚,关达要回家,她和乔秋英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听见客厅传来动静时,关弥擦了擦手走出去,正看见关达捧着一大盆绿植进门。
她正要上前帮忙,却在看到随后进来的人时猛地停住脚步。
“小闻,放在这里就行。”
“我直接搬去阳台吧,省得您再挪一次……”闻励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着。
关弥率先移开视线,低声唤了句:“爸。”
闻励眉目黯
淡,继续往阳台走。
关达看着这对曾经的恋人,心中暗叹:“我本来想叫个三轮车运这两盆花,没想到在花鸟市场遇见了小闻,他就帮忙送回来了。”
关弥点点头,回厨房继续洗菜。
乔秋英往客厅里看了眼后,翻炒着锅里的鱿鱼,“小弥,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没放下?”
关弥垂眸看着流动的水柱,轻轻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放下,但已经很少再想起他了。”
乔秋英往锅里撒了把葱花,香气顿时弥漫开来:“那孩子一直没找,听说他妈妈最近又在张罗相亲,但相了几回都没成。”
还有件事她压在心底没说。上周去市中心小学给关达送材料,临走时正巧遇见闻励的母亲来学校视察工作。
两人寒暄时,对方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关弥的近况,问她现在有没有交往对象。
乔秋英岂会听不出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