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烧的,她谁都没说,自己吃了药躺下继续睡。
周五下午是表彰大会,中午她回家换衣服,脸色不太好看,周度上手摸了才发现不对劲。
他皱眉看着她换上的演出服,是件短裙。
“你确定还可以?”
这句话出门前他问了一遍,到了后台他跟着她后面又问了一遍。
“你好啰嗦。”宋矜芙坐在后台椅子上,裹紧身上的外套,刷得亮晶晶的长睫耷落着。她捂着嘴咳了两声,跟他讲:“我之前也有过生病参加比赛,没问题的。”
“这又不是要紧的比赛。”
周度把他的外套也披在她身上,蹲在她面前柔声说:“算了吧。我们不参加了。”
“班级分数怎么办。”宋矜芙低头看他,惯性地轻轻踹了他一脚,“分数都是我扣的。跳个舞也就五分钟。”
换她一学期不穿校服,还是很值的。
“算了。你歇着。”周度还是说,站起身,顺便解开她发绳。
盘好的头发一下子全散了,宋矜芙气得想骂他,捂着胸口先咳嗽了好几声,才发出声音,怒而喊他:“周度!”
周度走去跟主持人说了两句话,等到报幕报到他们班时,独舞变成了独唱。
临时换节目,连音乐都没有。
那场景,周度后来回想才感到尴尬。当时他什么都没想,只想快点结束这首歌,他好早点带她回家。后面还有他俩的奖项,但那些都不要紧。
要紧的是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
周度很少不专心地做一件事,在台上唱的时候他还不放心地频频侧头,看后台入口。
宋矜芙穿着两件外套站在那里,长发披散
,眉目如画,精神欠佳,表情也非和善,却也在他目光投来时,硬挤出个笑容,给他无声地鼓掌。
一曲清唱结束,场下掌声轰然。
他连鞠躬都忘了,径直走向她,话筒交给主持人。
跟班长李语打了个招呼,周度牵着宋矜芙往出走。她指尖冰凉凉的,他攥在手心想捂暖一些。
宋矜芙望着男生的侧脸,扯了扯他袖子,还是很惊讶:“你还会唱歌啊?”
“还有别的办法吗?”后知后觉,周度耳朵有点红,睫毛躲闪,没有回头看她。
宋矜芙绕了半圈凑到他眼皮底下,言笑晏晏地说:“你刚刚跑了四个音呢。你回家再给我唱一遍吧。”
“不唱。”周度低眸笑着看她,“我唱歌跑调。”
“就四个音啦。我帮你纠正。”宋矜芙上前一步,眼睛闪闪地说:“还有,你粤语一点都不正宗。我也可以教你。”
没等他说话,宋矜芙先一步捏住他下巴。像港片里恶霸调戏清纯美人,她挑眉对着周度说:“Baby,我好钟意你啊。”
她生病后声线沙哑,有种别样的慵懒妩媚。水润的圆眼珠亮晶晶地望着他,有两根头发被风吹散,发梢划过他脸颊,又黏在她唇膏上。
周度盯着她的唇瓣,抬手将头发丝勾下来,别回她耳后。这次他指尖在她耳侧停留时间较长,宋矜芙都感觉到了,有些痒地偏头。
他立刻抽手,顺便淡定地解放自己下巴。
“这里风大。回家吧。”
“哦。”
周度发现她生病的时候尤其听话,不作不闹,完全不似平常。他还以为像宋矜芙这种娇气大小姐,身体不舒服,脾气会更差。
哪怕是正常大人生病都会难以控制情绪。
她完全没有。好像给根糖就够了,比小孩子都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