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为她出头嘛,云川止画完□□的最后一笔,嘴角翘起。
“画好了吗?”白风禾忽然出声。
原来她半晌不动作是在等自己画完呢,云川止忙收了画笔站到旁边,抬眼偷看白风禾侧脸,没想到这厮有时候也蛮近人情的。
白风禾见她退去后,衣袖轻轻一挥,方才还在梦乡中的戚玉容便如同梦魇似的扭动起来,而后狠狠吸了一口气,猛然挺身坐起。
她不知被什么东西吓得满脸是汗,看见白风禾时,更是捂着耳朵嘶声尖叫起来。
吵死了,云川止将耳朵堵住,不过白风禾倒是面不改色的,垂着长睫瞧那女子,最后嘴角勾起,柔声道:“叫够了?”
白风禾笑起来俨然比不笑时更骇人,女子登时止住声音,双手将嘴巴捂着,抖如筛糠。
“白,白门主。”戚玉容眼神慌乱地扫过云川止,快要缩进墙里,“我,我……”
“别害怕,本座不吃人,此次来寻你,是想要你给我座下的小仙仆道个歉。”白风禾侧过身子,指了指云川止。
戚玉容已是眼泪涟涟,她显然怕得慌了手脚,眼神不断去瞥白风禾,身子换作跪姿,结巴道:“对,对不起。”
“没关系。”云川止亦朝她点了点头,“我只是个小仙仆,不用行此大礼。”
“我只是,腿软。”戚玉容梨花带雨哭着,擦了把眼泪道。
云川止些许无言,她看向白风禾,只见对方嘴唇扬起一瞬,显然是又笑了。
这厮倒是极高兴看自己出丑,云川止心中腹诽,而后开口:“门主,既然她已知错,我们便早些回去吧,等会儿天便亮了。”
她好累,她想睡觉。
“嗯。”白风禾点头,她没再看匍匐在榻上的戚玉容,冲着云川止招了招手,示意她近身。
云川止不明何意,谨慎地走到白风禾身前,便见对方抬起食指点在她眉心,一阵火焰的烧灼感顿时将她额头覆盖,云川止下意识后退,却被一掌心托住后脑,固定在原地。
“忍一下,很快便好。”白风禾说着,指尖用了些力气,云川止疼得咬紧牙关,手不自觉抬起,捏住了白风禾腰间的衣衫。
温热的触感隔着衣衫渗透内里,白风禾没有躲,直到云川止额头的灼热转为冰凉,她方才松手。
然后掌心拍打云川止的手背:“别碰本座。”
云川止猛地收回手,含着泪的眼睛半眯着睁开,双手在脑门儿上胡乱摸着,语气紧张:“你把我魂魄吸走了?”
“胡言乱语。”白风禾骂道,“本座要你魂魄能有什么用处。”
“只是替你除了眉心烙印,什么狗屁奴籍,不知哪个混账想出的折磨人的法子。”
“我不再是奴籍了?”云川止顿时又惊又喜,她虽不在乎是何种身份,但自打来了乾元界,也没少受这一枚印记桎梏,总归不够痛快。
抱大腿这招儿果然是有效的,只要背后有人撑腰,日子便能更好过些,白风禾便是一根极粗极好的大腿,云川止的心态转变得十分迅速,已经速速想好了往后的对策。
随便做些小事惹白风禾开心,那么不但能吃香喝辣,还能受她庇佑,白风禾这般修为在整个乾元界都属翘楚,往后不是就无人敢欺负自己?
“多谢门主。”云川止装作“乖巧”地道谢,腰肢弯成个折角。
白风禾扫了她一眼,似是懒得搭话,转身开门离去,门外的桃花林上空已能看出微光,风轻云静,天地即将苏醒。
“还不跟上,想睡桃花树么?”白风禾的声音远远传来,云川止忙跑出门,拎着衣摆追她去了,身后屋中众人缓缓苏醒,戚玉容大哭起来。
晨光里响起众仙修安慰女子的细碎声响,混着鸟雀的叽喳,昭示着天明。
云川止回到寝殿便倒下睡着了,刺目的阳光照进窗缝都不曾将她唤醒,也不曾有人叫她,故而睡到午时三刻方才醒来。
即便是眼睛睁着,魂儿却还没从周公处回归,只软软瘫在美人榻上,双目无神。
“二狗!”豪迈的呼唤自殿门口径直撞入云川止耳中,云川止一个激灵起身,然后一道紫光从屏风后咻地飞出,殿门口的声音戛然而止。
“叫你那狐朋狗友闭上嘴,否则本座撕了她的舌头。”白风禾的声音从寝殿深处幽幽传来。
“是,是。”云川止这才想起白风禾还同她一起歇在殿内,忙将头低下,碎着步子出门。
她蹑手蹑脚行进到殿外,开门便看到几颗枫树下,一脸哀怨,嘴巴被仙法封死了的程锦书。
“你不知晓门主亦在殿中么,叫唤什么,不怕她撕了你的舌头。”云川止发笑道,迈步走下台阶,顺便同站在程锦书身边的灵水点了点头。
开口问:“灵水姐姐,你们昨日没受伤吧?”
“没有,我只同那些黑衣人缠斗了半刻,便另有许多人影冲了出来,制服了他们。”灵水杏眼弯着,打量云川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