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舟广袖一拂,笑意清朗:“牛兄远道而来,在洛京待上些时日,何必急于一时?
洛京的“状元楼新酿了雪里春,不如同去小酌几杯,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牛蛮大使闻言,虬髯怒张,拍案大笑:“好!江解元相邀,岂有不从之理?”
他转身一挥手,招呼众牛蛮,声如洪钟:“三公主,诸位兄弟,今日有幸与江解元共饮,回牛蛮国后,够咱们吹上三年的!”
“好!”
“江解元盛情相邀,却之不恭!”
牛蛮三公主和十余名牛蛮武士轰然应诺,眼中尽是兴奋之色。
毕竟眼前这位少年文士,可是才气名震牛蛮国的“江解元”,一曲《鹊桥仙》,连牛蛮王都痴醉,赞不绝口。
能与他同席对饮,何止是谈资?简直是无比的荣幸!
状元楼,雅阁内。
江行舟、李潘和顾知勉等一行举人,和牛蛮国的这支十余名牛蛮的使节团,来到状元楼包了一座大雅间。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整座阁楼的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牛蛮使团众人落座时,那雕花梨木椅都跟着颤了颤。
“诸位见谅,我们牛蛮人这身板。。。差点坐塌了!”
牛蛮大使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臂膀,豪迈大笑,“待会儿这酒钱,俺家多付三成便是!”
临窗的雅座视野极佳,能将洛京繁华尽收眼底。
江行舟执壶斟酒,琥珀色的琼浆在夜光杯中流转生辉,敬酒。
“来,这是新酿的雪里春!听说三公主乃是牛蛮国的豪杰,敬三公主一杯!”
“好酒!”
牛蛮三公主一口闷了一海碗的美酒,拍案而起,一把扯开锦缎外袍,露出里面精悍的皮甲,“在我们牛蛮国,这样的美酒都是论桶喝的!”
说罢,她单手提起一坛三十斤的雪里春,仰头便灌。
酒液顺着她小麦色的脖颈流淌,在烛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一坛见底,她竟只是打了个满足的酒嗝,眼神依旧清明如初。
“痛快!”
顾知勉看得目瞪口呆,手中的酒杯都忘了放下。
众举人和牛蛮们饮酒,好不畅快。
牛蛮蛮性格十分豪爽,敬酒来者不拒,酒量更是海量,喝酒都是按桶来算。
一桶酒下肚,小小打个饱嗝,竟然不醉。
几十桶,眨眼功夫便去了一半。
李潘咋舌,有心担心,悄悄扯了扯江行舟的衣袖:“江兄,咱们这上的五十桶雪里春美酒,一桶几十两银子。。。怕是不够啊!”
“无妨,尽兴便可,让店家再上一些便是!”
状元楼上,江行舟和牛蛮国使节们酒兴正酣,忽闻洛京北城外,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
那声音如闷雷滚动,震得临街酒盏中的琼浆都泛起细微涟漪。
洛京城外,一支铁骑踏破暮色而来。
为首大将身披玄铁重甲,肩头积雪未消??正是戍守漠北二十载,边镇大帅田乾。
他身后干骑铁甲映着残阳,在雪地上投下森冷寒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队伍中央那数十辆精铁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