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官员纷纷低头,有人额角已渗出细汗。
韦施立看在眼里,心中暗叹。
这春闱尚未开考,朝堂上的暗流早已然汹涌。
各方势力盯着明岁春闱会试,三百进士名额,试图多笼络几个名额,划归自己的势力。
礼部左侍郎徐士衡端坐于紫檀案前。
听着堂内众同僚们的议论声,如蚊蝇嗡鸣,竟都在称颂那江行舟的才学。
他心中着实不爽快,唇角绷紧弦,眼底暗流涌动,终是拂袖而起。
晌午值班结束,
徐士衡踏出礼部朱门,耳不听为净。
鎏金匾额下,他深吸一口气,似要将胸中郁结尽数吐出。
他漫步天街。
天街上人声鼎沸,叫卖声与车马声交织成网,却比那朝堂虚言更教人舒坦。
转过街角,忽见“漱玉轩”茶楼,三字在阳光中泛着温润光泽。
茶香自雕花门扉溢出,混着一名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嗓音。
徐士衡略一踌躇,锦靴已踏入这片红尘烟火之中,寻思进去喝一盏茶。
只见茶坊中央,一方矮台之上,说书人长衫微敞,醒木一拍,唾沫横飞:“却说昨夜洛京城内,白雪纷纷,天地皆白!”
他声如洪钟,手臂一挥,似要将那漫天飞雪拂入众人眼底。
“前右宰相府门外,贺寿宾客如潮,车马喧阗,灯火煌煌!”
众茶客们听得入神,连茶盏悬在半空也忘了饮。
“忽见??”
说书人猛地一顿,双目圆睁,压低嗓音,“千百枚流星自陆府门前天街划过,灿若天河倾泻,一瞬照亮九霄!
诸位可知那千百流星,究竟为何物?”
满座屏息,连总角小儿也瞪大了眼,小手紧攥衣角,急急追问:“那是什么?”
说书人嘴角微翘,醒木再落??
“啪!”
一拍醒木,声如裂帛。
说书人环视满座,见众百姓们屏息凝神,忽而展颜一笑,长袖一甩??
“竟是那江南道解元江行舟,为翰林学士武士奇壮行!”
茶坊内霎时一静,连炉上茶汤滚沸之声都清晰可闻。
“他以指为剑,将一篇镇国级《白雪歌》刻于宝弓之上??”
说书人指尖凌空划动,仿佛那鎏金弓纹就在眼前,“一箭破空时,千树梨花竞相绽放,万千枝条,宛若满弓张开!
诸位且听这句??"
他气沉丹田,朗声吟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