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声音愈发低沉,“若江行舟亦如此,大三元及第,为陛下重用。只怕。。。不出十年,便会如陈大人一般入主三省尚书令,最终。。。三位尚书令之一!
在朝堂,至少位居前三!”
“不错!”
杨思之眸中寒芒一闪,五指骤然收紧,指节咔咔作响。
他缓缓踱步至窗前,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声音低沉闷雷:“江行舟未必能撼动陈长卿的中书令之位,但??”
他猛地转身,袖袍猎猎,眼中厉芒毕现:“门下省的侍中、尚书省的尚书令,这两个位置,他必要抢占其一!”
“父亲!”
杨怀志心头一颤,却仍不甘心道:“就算如此!他最多不过占个侍中、尚书令罢了!
只要他不觊觎父亲您的户部尚书之位,这与我们杨家,又有何干?”
“哼,说你愚钝,你还不服!!”
户部尚书杨思之负手而立,霜刃般的目光直刺长子杨怀志,唇边一抹森然冷笑。
“他若入主三省尚书令,想要在朝中办点事,必需要有自己人帮衬。
否则,朝堂之上无羽翼相护,纵是芝麻小事,也能被底层胥吏拖成心腹大患!
故,他必定扶持心腹!”
“他若娶正妻,必定名门大族闺秀。
正妻背后的家族,几个待举荐的妻弟,叔伯,这便是一支势力!
堂堂尚书令岂能只守一房?
他再娶三五个貌美小妾,这不过分吧?
这些姨娘带来的三姑六婆,各房叔伯子侄,皆需要安排吧?
接下来,
同窗、故旧、乡党、姻亲、江氏后裔子弟。。。,犹如一支支藤蔓般攀附而上!
受他这尚书令的提携,他们又会占据三省六部、各道州府多少位置?
一位尚书令便是参天巨木,周遭必聚百十名心腹。
这百十人的后面,他们背后又是几百几千的亲旧子弟?
有多少人会被这股新贵势力,排挤出大周朝廷、乃至地方各道、府、县的官位?”
话音戛然而止,只余下意味深长的冷笑在庭内回荡。
书杨思之意味深长的看了长子杨怀志一眼,声音低沉如暮鼓。
“若换作老夫,晋升三省的尚书令,倒不必急着占新坑??”
他目光幽深,缓缓摇头,“毕竟,我们杨家的叔伯、兄弟、故旧门生,早已盘踞朝廷多年,至多不过是挪一挪位置,换个更显赫的官帽罢了。”
他忽地冷笑一声,眼中锋芒乍现:“可他江行舟若一朝崛起。。。。。。朝堂之上,必起一场惊涛!”
“朝廷势力格局,岂是儿戏?”
杨思之五指微张,又骤然收拢,仿佛攥住整个朝堂的命脉,“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位新人上位,便有一位旧人退场!”
他猛地拍案,震得烛火摇曳,声音如刀:“新贵势力崛起,便是旧族势力割肉之时!
当江行舟晋升尚书令之日!
这大周朝堂上下,各州、府、县,多少旧人要被驱逐?!”
杨怀志如遭雷殛,脑中嗡然作响。
一一仅仅粗略一算,江行舟想要稳坐尚书令之位,必定提携江氏族人、妻族、妾族、同窗挚友、同乡党朋,同年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