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派系早将算盘打得震天响,那些藏在贡院飞檐下的暗流,可比明面上的刀光剑影更为惊心动魄。
但凡有一丝机会,谁也不会相让!
“陆兄,曹兄!我且自罚三杯!”
江行舟方一落座,便饮三杯。
便听得西席处传来几声低语,如毒蛇吐信,阴冷刺耳。
“哼!
解元?
不过虚名罢了!
大周一品门阀,谁家没出过一二位解元?
历朝历代,解元中会元者,百不存一!
更遑论殿试状元,乃至三元及第?”
那崔氏玄衣少年指节轻叩鎏金酒樽,玉器相击,清脆中透着一丝讥诮。
“崔兄,此言不虚。”
紫袍公子冷笑一声,指尖轻点案几,如数家珍:“我曾翻阅《登科录》,历朝历代的解元之中,能中会元者,不过几十人,百中取一!
而落榜的解元,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他微微一顿,眼中讥讽更甚:“至于三元及第’?纵观古今,不过寥寥十余人,每朝能出一二位,已是文运昌隆!”
他轻蔑地扫了众位解元们一眼,语带挑衅:“我大周立朝至今,唯一一位大三元及第’者,唯有当今中书令??颍川陈氏,陈长卿大人!”
大周圣朝设置三省??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
中书令陈长卿,执掌中书省!
位列朝堂之巅,权倾朝野!
而颍川陈氏,更是大周顶级门阀,能与之一较高下者,不过一个巴掌五指之数。
此言一出,暖阁内气氛骤冷,众人目光闪烁,似有暗流涌动。
他们眼中,都燃着炙热的火焰。
谁能成为下一个颍川陈氏?!
西席的洛京权贵子弟们斜倚锦榻,眼风轻飘飘扫过东席众举子,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讥诮。
他们太明白这场春闱的规矩??
整个朝堂被各方势力把持。。。春闱的进士名额,也大多都会落入各方势力集团的手中。
寒门举子拼死争抢的,不过是从他们指缝里漏下的一成,残羹冷炙。
至于会元之位?
那不过是兵部尚书唐秀金,朱笔一勾之间。
当然。
东席这十位解元、数十位名动一方的各道才子,又何曾正眼看过西席士子?
科举场上,九分才气,一分家世。
那些倚仗祖荫的举子,怕是连《诸子圣典注释》都未必能能背全,也配谈金榜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