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国子监的儒生!
今日闻道,依然如醍醐灌顶,还望江解元多留几日,在此指点迷津!”
“这顿悟、渐修之争,孰高孰低?!非江解元不能解惑啊!”
声浪如潮,将暮色中的白马寺震得簌簌作响。
江行舟环视四周,但见??
众多达官显贵们拱手作揖,锦袍玉带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十多万百姓们目光灼灼,粗布麻衣掩不住求知的渴望;
白马寺的上千僧众们垂首而立,恭敬服帖,袈裟衣角在晚风中轻轻颤动。
“也罢,那我便在白马寺盘桓数日。”
江行舟无奈,轻拂衣袖。
眼前这局面,他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了。
“多谢江大宗师!”
慧日方丈见状,急忙朝沙弥们喝道:“速去收拾‘明心阁的最上等禅房!”
“是!”
小沙弥们慌忙奔走,惊起檐下一群灰椋鸟。
那“明心阁”乃白马寺最上等的豪华阁楼禅房,百年间只招待过数位佛门宗师,以及前来白马寺问佛的皇室贵人。
今日,却要为这位不修佛的少年解元敞开大门,供其下榻。。。!
七宝香车内。
金丝帷幔轻摇,南宫婉儿玉指微蜷,将车帘掀起一角。
暮色中的白马寺钟声悠远,僧众的诵经声与远处渐起的蝉鸣交织,在寒风小雪中飘散。
“大人,可要回宫?”
蒙湛按刀而立,玄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这位羽林卫校尉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焦灼??宫门将闭,而女官却迟迟未决,是否立刻返宫。
南宫婉儿指尖一顿。
她望着远处明心阁,渐次亮起的灯火,朱唇微抿。
江行舟的两道[镇国]佛偈振聋发聩,却偏偏互为矛盾。
??这叫她如何复命?
若这般回?陛下。。。。。。
“今夜,在明心阁下榻。。。。替我安排,在江解元的隔壁禅房!”
她突然合找车帘,帘上珠玉相击的脆响里,语气已恢复往日的沉静。
“喏!”
蒙湛瞳孔微缩,却不敢多言,只沉声应诺。
百名羽林卫当即列阵,玄甲映着最后一线天光,如铁流般涌入白马寺。
七宝香车轮毂轻转,碾过青石板上零落的菩提叶,朝着明心阁方向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