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文庙的青铜巨钟无风自鸣,声浪如潮水漫过整座神都。
白马寺檐角悬着的惊鸟铃突然齐齐炸裂,那些铜铸的玄鸟竟在钟声里簌簌剥落金漆,露出底下斑驳的??道纹!
又一篇[镇国]级佛偈,在白马寺法坛上诞生!
“第。。。。第二篇,也是[镇国]佛偈?!”
“江解元一日。。。双篇[镇国]佛偈?。。。闻所未闻,骇人听闻!”
“这么说来,这两篇佛偈都是真正的[镇国]佛偈??佛门至高大道?”
十数万百姓骇然失色的目光,如被无形之手牵引,望向白马寺上空那轮扭曲的金色佛光。
此刻竟在钟声里,凝成实质化的梵文,每一个笔画都在灼烧天穹。
再也无人敢质疑,江行舟这两道佛偈的的威严!
江行舟伫立法坛,负手而立,青衫猎猎翻涌如云海生涛,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轻笑一声,袖袍一拂,左右双手之上,骤然浮现??两幅宣纸文宝,恢弘佛门[镇国]佛偈??
左为“菩提树”佛偈!
右为“非菩提”佛偈!
左边镇国文宝,佛光璀璨,每字皆化作金漆菩提叶。菩提树下,叶脉中盘坐着微缩佛祖虚影,庄严法相;
右边镇国文宝,宛若冰裂琉璃,空无一物,唯有一轮明月高悬,天地清净无尘!偏教人听见四万八千尊佛陀,同时轻叹。
倒映在众人眼中的??
江行舟的左眼瞳内,可看见佛祖拈花,禅坐修行。右眼瞳内,却见明月照雪,空无一物。
两件镇国级佛偈,在江行舟的左右手中,本应相斥的佛法在掌中温顺如幼鹿,。。。宛若一体。
江行舟目光扫过众僧,声音并不洪亮,却像古寺晨钟般撞进每个僧人耳中,缓缓开口:
“白马寺诸位高僧。
我这两道[镇国]佛偈,象征两种不同佛门修行之法:
前者教人‘时时勤拂拭,渐修之法门,苦修成佛。
所谓渐修者??拾级而上,步步生莲。
后者却道‘本来无一物’,顿悟之法门,立地成佛。
所谓顿悟者??未抬脚时,已在灵山。
一正一反,一实一虚,南辕北辙。
不知!
你们想学,哪一篇佛门修行大法?”
江行舟左手轻抬,菩提树下顿时浮现,千百僧侣日日扫雪的虚影,扫帚划过青石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他右手翻掌时,琉璃佛偈里突然坠下一片枯叶。叶子还未落地,便在半空化作飞灰。
释怀和尚接连呕出三口鲜血,落地化为一朵血色莲花,面色已如金纸,修为暴跌了一个佛门大境界。
他怔怔望着眼前这位少年的佛门大宗师,完全对自己的佛心,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两人的佛门境界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以他的智慧,根本看不懂,哪一篇佛偈才是真正的大道。
“敢问。。。江宗师……”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您所修持的。。。究竟是《菩提树》。。。还是《非菩提》?”
他此刻竟像个大漠迷途的小沙弥一般,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江行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