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面泛着幽光,锁扣处未落锁。
她指尖触到匣盖时,一缕沉水香幽幽散开。
掀开刹那,猩红酒金笺刺入眼帘,朱砂题头三字灼如烙铁:
【婚约书】
薛玲绮呼吸一滞。
泥金笺上,
薛国公薛崇虎与江御史江的私印赫然相对,墨迹已沁入纸髓。
自己的闺名与生辰八字竟列在“女方”项下,
而男方那栏。。。。。。
“江行舟?”
她惊讶,猛地合上婚书,绢帕却带倒了案头青瓷笔洗。
她指尖一颤,婚书上的朱砂印泥仿佛突然灼人。
“竟有此事?”
她喃喃自语,暗自思索,“为何,父亲从未跟我提及。。。。。。”
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墨迹已有些褪色,却仍能辨出两家当年郑重其事的气象。
薛玲绮忽然想起什么,眉头微蹙,神情恍然:“莫非是后来江家出了变故,此事才被搁置?”
将婚书轻轻放回匣中,她却觉得胸口似揣了只不安分的小鹿,“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这些日子她暗自担忧的难题。
父亲可会允许,国公之女下嫁江氏寒门?
没想到,父亲和江御史,竟早给二人定下一门婚约。
“若没有那场变故。。。。。。”
她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思绪飘远,不由暗暗遐想,“或许,江家会在她及笄之年,便上门提亲。。。两家早就成秦晋之好。”
原来如此。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匣上纹路,她忽然明白许多事??
难怪,父亲会将江行舟接入薛国公府中,难怪琅?的数万卷藏书独对他开放,难怪连最严苛的私塾老夫子都对他另眼相待。
“父亲竟是。。。。。。”
她耳尖微热,“早将他当作女婿栽培!”
不过,
这份婚书却是放在柜匣中,再未拿出来。
她眸光忽而一定。
将婚书重新取出,端端正正摆在父亲常批阅公文的紫檀案几上。
朱砂婚书在暮色中格外醒目,像是一句无声的宣示??女儿已知晓此事!
更深漏残,薛国公府的书房内烛影幢幢。
薛崇虎从府衙回来,披着一身夜露推门而入,忽地顿住脚步??
案几上,那封尘封多年的【婚约书】正静静躺在烛光里。
猩红酒金笺映着跳动的火焰,朱砂印泥如新。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