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期的最后一天,封庭深终究还是没能赶回来。
这一个抉择期,就这么过去了。
容辞以为封庭深会过几天才能回来的,但第二天,在她和郁默勋聊工作时,封景心忽然来电话跟她说封庭深回来了。
郁默勋直接气笑了:“不是,他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抉择期结束之后立刻回,他是故意的吧?”
容辞放下手机,没有说话。
故意什么的,当然不可能。
应该是巧合而已。
郁默勋当然也知道不可能,但他就是被气到了。
他忍不住说道:“要不干脆起。。。。。。
晨光透过日内瓦湖畔小屋的窗棂,洒在封庭深摊开的日记本上。那行字墨迹已干,却仿佛还带着昨夜落笔时指尖的微颤。他合上本子,缓缓起身,扶着椅背站定,双腿肌肉仍不自觉地抽搐,像是在提醒他过往十年的执拗与代价。
他走到阳台,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冰层碎裂的细微声响。湖面如镜,倒映着初升的日光,波纹一圈圈荡开,像极了记忆里某个雨夜,容辞站在封家老宅门口转身离去的背影??决绝、清冷,却又透出一种他当时无法理解的坚定。
手机震动起来,是欧洲康复中心的主治医生发来的消息:
>“您昨天的步态测试超出预期,神经信号传导恢复率达到72%。若保持当前节奏,春季末有望摆脱助行器。”
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只回了一个“谢谢”。没有激动,也没有落泪。这些年,他早已学会把情绪藏进沉默里。真正让他动容的,不是身体的复苏,而是灵魂深处那一道裂缝终于开始愈合。
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去打扰她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不是不爱,而是懂得。
***
上海,“破晓艺术中心”总部大楼顶层会议室,新一轮国际项目评审正在进行。
“菲律宾台风灾后重建社区的手工编织线即将投产,预计首批订单来自北欧三家环保品牌。”季倾越翻动报告,“但当地电力供应不稳定,我们需要为她们配备太阳能烘干设备。”
贺长柏点头:“我已经联系了国内新能源企业,愿意以公益价供货。另外,阿富汗喀布尔女子职校那边传来好消息??第一批由盲人女孩用触觉感知完成的刺绣作品,将在巴黎时装周‘无声之美’特展展出。”
容辞坐在主位,神情专注。她穿着一件素白衬衫,袖口卷起,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是十年前剖腹产手术留下的印记。如今,这道伤痕不再让她回避镜子,反而成了她最常凝视的地方。
“《初曦?重生》量产进展如何?”她问。
技术主管推了推眼镜:“植物基染料试色成功,色彩饱和度和耐洗性均达标。我们正准备注册‘曙光0731’商标,作为可持续时尚子品牌独立运营。”
“不要注册在我的名下。”容辞说,“用‘破晓基金会’集体署名。”
会议室一片安静。
季倾越轻声问:“你不打算接受他的道歉吗?哪怕一点点回应?”
容辞抬眼看向窗外。园区里的樱花已经全开了,粉白花瓣随风飘舞,落在心愿墙上,覆盖了那些泛黄的纸条。但她知道,有些话一旦写下,就不会被风吹走。
“我不是不原谅。”她声音很轻,却清晰,“我只是不再需要通过‘原谅’来证明自己走出来了。”
她说完,起身走向工作室。
玻璃墙上,那张泛黄的设计草图依旧贴在那里,边角写着“FTS-0731Rev。A”。阳光穿过窗帘缝隙,正好落在“Rev。A”三个字母上,像是某种无声的呼应。
她打开电脑,调出一封未发送的邮件草稿。标题是:“关于新型染料在高原地区的适用性调整建议”。
这是她写给欧洲技术团队的指导文件,其中引用了大量封庭深早年发表过的面料研究数据。她在文末备注:
>“参考文献来源:F。T。S。,2015,《可再生纤维热稳定性模型构建》,未公开发表手稿。”
她没有提他的名字,也没有署名致谢。但每一个懂行的人看到这份报告,都会明白??这是两个灵魂隔着山海,在专业领域里最克制也最深情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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