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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第2页)

“你不也没开灯?”

赵只今跟来雪都想扮演州官,但她们却都没力气说出更多的问责。

“太累了。”

“我也是。”

正式入冬后,他们的陪诊订单量随着儿童流感的流行骤增,机遇是个偏正面的词汇,但背后却不一定完全积极。比如剧增的订单量后是许许多多个家庭在打仗般的操心和奔波,而赵只今他们也是累得快要搭进去半条命。

最近半个月,他们几人最经常去的医院便是儿研所又或是儿童医院,早出却不一定能晚归。

早上七点,医院停车场便已找不出空位,再进入医院内部,更是走路靠挤,沟通靠吼。人太多了,许多家长怕孩子交叉感染,基本是自己先行,等开好了检查单队也排得差不多了,再叫家人把孩子带来,这是家庭配比给力的情况,而许多家庭,老人不在跟前无法给予支援,父母间也只有一个能请假的,便会委托赵只今他们先到医院把所有流程性的东西先跑完。这周,赵只今、来雪、蒋大佑、祝清都有过在医院熬一整夜的经历。有次赵只今拿着编号为1305的号码牌在输液大厅等待叫号,排在她前面的还有约莫300位,而与此同时,她朋友圈里,有个并不熟悉的朋友正在长沙旅游,无独有偶,她也拿着张数字排到一千往上的等位牌。这是被折叠的世界,哪怕有时他们就在一个褶皱上,境遇也是大不一样。

“不年不节的,还能出去旅游,我好羡慕啊。”赵只今在微信和现实世界里都惆怅了一番,可不管是电磁波之外的蒋大佑、祝清,还是身旁的来雪,都是被耗尽了力气,根本没功夫回应她的伤春悲秋。

而来雪在某天从前一晚十点熬到第二天清晨五点后,以为这么熬下去大家都会嗝屁,所以开始有意识的减了些单子,保证大家每周至少有两天起码能睡个整觉。不过这样的两天,赵只今也仍需要在贾大爷那里忙碌。

“我真的……太累了!”赵只今想着今日直播的挫败,身心都更灰蒙蒙了些。

来雪人是八点到的家,灵魂是刚刚恢复知觉的,不管怎样,她终于费劲儿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然后径直走去冰箱,在空荡荡的冷藏室里摸了半天后,她只拿出两罐日期不明应该过期的酸奶来。

“喝吗?这周实在忙,都没时间去超市采购。”

来雪递了一瓶给赵只今,赵只今没接,拍了拍被两位大妈喂养的鼓起来的肚子,她打开了盒马APP,“家里没吃的了吗?我下单买点。”

来雪吸管插到一半,便伸手去拦赵只今,“别,明天我结束的早,我去超市买就行。”

“也行。”赵只今看了眼盒马APP上一把要买到十几块的蒜薹,果断退了出来。

不过下一秒,来雪便给她发送了个新的陪诊单,提醒她残忍现实,“明天你得接个儿童医院的单子了。”

“两天这么快吗?”

“嗯哼。”

“让蒋大佑换我去行不行?”

赵只今做最后争取,来雪很快就一气喝完了两罐酸奶,然后她立马又陷入了贤者状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超大的哈欠后,她又往沙发上靠了,“不行,你忘了,他这周就没给自己‘调休’?”

*

此时此刻,北京寒冬将将拉开序幕的一个平常深夜里,蒋大佑正合力跟另一位宝妈搭帐篷。

在医院大厅搭帐篷,这行为这画面很自由很奔放甚至还有点摇滚,不过却也逃不开无可奈何的底色。

帐篷搭完,蒋大佑忍不住拍照留念,旁边,帐篷的主人则像赶小鸡仔一样把儿子赶进去。

“你先睡一觉,睡一觉爸爸就回来了。”说完,她还摸出手机,让儿子听语音,那边,男人应该是刚落地,前面几秒是在与旁人沟通拿行李,再切换过来,他的声音变温柔了许多,“乖宝,爸爸已经回北京了,一会儿就打车到你身边了,你先乖乖听妈妈的话,多喝点热水啊。”

但已经烧到四十度的孩子在听见爸爸的声音后则哭得更伤心了,他开始把妈妈往帐篷里面拉,要黏在她的身上,“妈妈,我难受。”

哎,真不容易。

这已经成了近来蒋大佑的口头禅了,当父母的,就没有容易的,这其中,妈妈要承担的则更多一些。蒋大佑最近常在医院打地铺,见识到了不少带孩子看病的神器,比如说身旁的这顶帐篷,又或是不远处的一二三四五六辆的露营车,又或是爸爸妈妈们屁股底下的折叠椅……露营风因为疫情被限制住的脚步而吹起来,但终归又吹不出医院,真是有点行为艺术在其中。而除此之外,在跟各种宝爸宝妈交流的过程中,蒋大佑还了解到,如若孩子住院,大部分医院都只允许一个人陪住且中途不能换人,而这人还必须得是妈妈,理由是病房里有男宝也有女宝,妈妈照顾起来会比较方便,而爸爸在病房,不管是女宝还是照顾的妈妈们,都会不那么方便。

听起来很合理,许多家庭在细想加一番商量后,也确实找不出更妥帖的方法来,可在转过身时还是会忍不住吐槽一句,“这什么狗屁规定。”

092看不完,真的看不完,造孽,好造孽哦

医院里,为了避免交叉感染,父母都戴着口罩,并且不顾孩子的鬼哭狼叫,也给他们扣上了防护面具。但是人太多了,病毒也在无法被察觉的状态下不断升级和变异,这样的防护措施更像是一种祷告仪式,大家并不相信它真的有用,却祈祷它起些作用。

医院有医院的时间系统,夜里十点半是条界限,一边是小夜诊,一边是大夜诊,但入冬后,这条界限开始不那么明晰了,常常是大夜开始放号了,小夜的号还没看完。蒋大佑身处其中,听着叫号机似卡顿般缓慢的往前行进着,大脑在望不到尽头的等待中也开始时不时的卡顿,嘈杂中,他仿佛听见有个声音在悲戚的说:

“看不完,真的看不完,造孽,好造孽哦。”

“造孽!”这个词近来在他生活中出现的频率相当之高。

起因是有天他陪诊归来去前岳父岳母家接陈恩洱,当天陈恩洱有些低热,他本人连轴转了好些天,也是面如菜色,而陈母在将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开口结语都是一声造孽。

“造孽哦,你这样天天跑医院,带着多少病菌,现在本来又是病毒高发期,孩子跟着你真是造孽。”

接着,她说什么也不肯让蒋大佑接陈恩洱回家了。

“离婚时就约定好的,孩子归我们,只是孩子现在还小,怕她接受不来,才一直让你带在身边。但你看你现在,忙得连给恩洱好好做顿饭的工夫都没有,钱嘛,我就不打听你现在能挣多少了,只问你一句,恩洱新一年的钢琴课学费你能交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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