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思索片刻后,来雪贴近闫妍,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别着急,慢慢哄,来看病的孩子没有不哭闹的,你别觉得有什么。”
这话过后,闫妍稍微镇静了一些,而怀里的女儿大约受她情绪影响,再加上镇静剂也在生效,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孩子终于睡着,而闫妍、来雪放松不过一秒,又立马带着孩子去往彩超室,她们得趁着孩子这短暂的睡眠时间将检查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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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来雪和闫妍带着孩子一起走出彩超室。
来雪能感觉到闫妍的虚脱,于是帮她拖过婴儿车,让她将还未睡醒的孩子放在上面。
闫妍颇为乏力的放下孩子后,过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来。
“谢谢你啊。”她略为无力的说,顿了顿,又补充,“这过程……真是有点揪心。”
来雪低头看了眼自己方才被闫妍紧握着掐红了的手,说:“孩子没事就好。”
来雪想,方才的二十分钟,于闫妍来讲,一定堪比世纪般漫长。
医生在做彩超的过程中,为求专注,也为求结果精确,一直是沉默,闫妍几次想问话,又怕吵醒女儿,只得是局促的站在一旁,而医生因为专注而下意识紧皱的眉头则让她忍不住心惊,想女儿的心脏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这种情况下,她不由自主地想努力去握住些什么。
好在,漫长且艰难的等待过后,医生放下了探头,对着闫妍说道,“没什么事,只是瓣膜功能性轻微闭合不全,这在婴儿中比较常见,一般到了孩子一周岁左右就会恢复正常,当然,如果你不放心,一岁后再带孩子来复查一次就好。”
闫妍仍不放心,又追着医生问了好几句,然后她想起社区医院要看证明,问:“您能在报告上把结论写具体点吗?就说孩子心脏没问题,也不影响生活什么的。”
“要写多详细?”医生忍不住强调,“是真没大问题,你放宽心好吧?”
“主要是社区医院要有这样的说明才给打疫苗。”闫妍解释。
“这样啊。”在知道对方并不是在质疑自己的判断后,医生态度好了许多,在报告单上详细敲打下了闫妍要求的内容。
医生平均到病患身上的时间总是有限,而病患则总希望得到更多一些肯定的答复,
这时理解和信任才是最优解,但可惜的是这两样东西都是难得,幸运的是,今日的医生和闫妍达成了这项最优解。
“其实我一早就觉得孩子肯定没事,但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又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你……懂得吧,做妈妈的都是胆小鬼,反正自从……”
闫妍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忍不住要多念叨几句,但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孩,她又忍住了倾诉欲。也是生了孩子后她才知道,生育其实是巨大的风水岭,你无法要求那一头未婚未育的女孩感同身受,而那种感同身受有时还很细微,就像她生孩子之前,总笑话自己妈妈出了门总爱找厕所,生了之后才知道那是盆底肌变松垮,实在是憋不住。
“那就这样吧,总之今天谢谢你啦。”闫妍将谈话收尾。
来雪并不排斥闫妍倾诉,但看她有所顾忌的样子也不再勉强,“好的哦!”她应声说,目光则突然停驻在闫妍的左手之上,她也是才注意到,闫妍的左手有三根指头,上面是未完成彩绘的三根美甲。
闫妍注意到来雪在看自己的手,随即露出羞赧一笑,称,“自己做着玩的,但是总没时间做完。”然后她又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地说:“这周,一定要给自己腾出时间,做一双好看的美甲。”
“会的。”来雪被闫妍突然明朗些的情绪感染,露出微笑,然后她将婴儿车的遮阳棚往下拉了拉,也算是跟里头的小宝贝说了再见。
062被厄运选中,绑定上一款名叫‘凌迟’的系统
接连两位陪诊对象跟生育挂钩,来雪略有深思,没忍住在电脑上敲下了一行标题——【逃去垂钓的男人与无处可逃的女人】,不过洋洋洒洒几百字的感慨后,她又停滞了下来。
赵只今略感失望,鼓动来雪加油写、加紧写,来雪的学霸属性却是深入骨髓的,表示耸人听闻的强情绪的东西不是她虽追求的。
“样本太少了,这样的东西出来,更多的东西只是宣泄而已,等我再观察观察吧。”来雪以为,在以后的陪诊过程中,老人,带小孩的母亲,会是他们的主要服务对象。
“但能帮助人们宣泄情绪也很重要啊。”赵只今以为,现在的人身上都扛着一座山。
“那也是,多点样本,多点思考会更好,不然只会引发人家更大的焦虑吧。”来雪说。
赵只今沉思了片刻,问来雪,“你说今天在医院,找半天都没找到一个量杯又或是别的什么类似的东西对吧?”
来雪:“嗯?”
“那咱们要不要给医院提提意见啊,又或是干脆准备一些放在护士站?”
“医院不会用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吧,很难保障安全的。”
“那就去提提意见?”
赵只今颇为执著,来雪想起闫妍今天揪心的模样,点了头。
两人都暂时放下了那篇未完待续的公号文,也都不会想到,来雪所期待的‘多点样本’很快就会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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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祝清陪诊的几单,完成度都极高,而她本人所表现出来的状态,也是乐在其中。
早起、奔波、繁琐……这份工作的一些难点,于她甚至是享受的,所以当她说之后的每周三下午她都不再接单时,来雪和赵只今都是有些吃惊,以为她是遇上了什么事。而当她们知道了那背后的原因后,则是吃惊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