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错,她在林靖姿的别墅区见过这辆车。
应拾秋直接跟老板娘告了假,在酒吧外拦辆计程车便匆匆走了。
朋友的回信很快,却令她一头雾水:【车是租的,租车人是大陆籍,叫楼庭。】
大陆籍?
可她听楼庭亲口讲过,她是土生土长的台北人。
计程车司机从后视镜瞥她一眼,见她脸色不好看,打量的目光里藏不住嘲讽。
“怎么,小姐,被逮奸了?”
她像没听见,只怔怔地扭过头看向窗外。
城市夜景流光溢彩,却像隔着一层雾气,视线模糊不清。
从前她喜欢在下雨天把公车玻璃呵口气,再学电影里矫情的女主角,踮起指尖,在水雾里画个哆啦a梦。
等到停站时,她透过抹开的线条,可以看见楼庭撑着把伞,正站在路边等她。
到别墅区已过九点,路面空荡荡。
应拾秋刷了人脸走进去。
这里价位惊人,住户稀少,再加上树木繁茂,入夜以后静得只剩风声。
朋友提供的车辆出入信息里,楼庭多次出入这个别墅区。
好巧不巧,就跟林靖姿住在一起。
循着还亮灯的独栋别墅拐了几个弯,也许冥冥之中确实有几分缘,应拾秋没费多大功夫。
站在灯光熹微的黑暗里,一抬头,她便仰见了那扇偌大的落地窗。
通明灯火的卧室里,两人相对而立,小姑娘牵住她的袖口在撒娇。
她只看见她们嘴唇翕合,大抵是在说着亲密且家常的话。她却一字都听不见。
或许她只是博物馆里的展品,黯淡且寂静。灯一熄,便只能隔着厚重的玻璃,目送看客相依相偎,相继离去。
在这有限时间里,又怎么能将我的秘密宣之于口呢。
“你还在生我气?”
“没有。”
“那为什么今天不跟我亲热呀?”
“别多想,只是有点头疼。”
“昨晚没睡好?”
“老毛病了。”
她朝楼下瞥了一眼,树木幽深,路面昏暗,什么也看不清。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不早了,睡吧,明早我还要去片场。”
灯熄了,她们的世界再也无从窥视。
应拾秋仍站在路边,呼吸里都是台风过后的咸湿气息,无端刺挠得人鼻腔酸酸的。
“谁在那里?”巡夜保安一个手电筒照过来。
她眯眼挡住刺眼的光,“是我。”
她是常客,虽非业主,保安也眼熟,诧异道:“应小姐?这么晚您怎么……您不是刚走吗?”
应拾秋面不改色,“我有东西掉这了。”
保安脸上掠过一丝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