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两个孩子难以置信。
“跪下,不要让我再说一遍。”安无恙脸上隐现的怒意吓住了他们。他们从未见过爹爹这般神色,当即应声跪下。
“向你们娘亲道歉!”
“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比你们娘亲更爱你们,包括我在内。”安无恙一字一句,“你们娘亲为了生育你们,险些丢了性命。”
这事所有长辈皆默契不提,不想给孩子造成心理负担,但如今不提不行了。
“是谁告诉你们,娘亲不爱你们的?”云舒听罢前因后果,面色已然沉下。
两个孩子见义父亦如此严肃,心知闯了祸,低头嗫嚅:“是吴秋桐和施泰恩,然后其他人也说,他们的母亲和娘亲不一样。”
“还有哪些人?”云舒追问。待孩子们一一说出名字,他眼底寒意骤生。吴家与施家乃户部左侍郎姻亲,其余亦多是守旧派。看来阿倾这两年政绩过显,已有人坐不住了。
“慕倾,鱼儿,父母之爱,其形各异。有关怀衣食起居的,亦有以身作则为子女立榜样的,皆是为子女计深远。你们娘亲从来非凡俗女子,她心怀天下,志在四方。故而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但你们不能因为这个就否定了她的付出。你们想想,你们娘亲平日里对你们如何……”
云舒循循善诱,耐心引导。
两小宝脑袋越垂越低。其实晨间他们已然后悔,只是不肯低头。如今父亲与义父皆如此说,方知自己错得离谱,伤了娘亲的心。
“鱼儿知错了,这就回去向娘亲赔罪。”小鱼儿小声道。
“慕倾也知错了。”小慕倾紧随其后。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云舒轻拍两人的头,指着廊下一处道,“但错了便须受罚。去那儿站半个时辰。”
他所选位置甚是巧妙。此刻略有日晒,一刻钟后树荫便会移来,正好遮阳。
另一边,安无恙亦刚把叶倾华哄好。因孩子们的话语,她陷入了自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个好母亲?
安无恙肯定了她作为母亲的所有,辛苦生育,耐心陪伴,悉心照料。她每日下衙后,几乎都会陪着两个孩子直至入睡,纵有未竟公务,也是熬夜处理。
他抱着破涕为笑的叶倾华,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看来这些年他太过安分,竟让有些人忘了他昔日的模样,胆敢算计到他的妻儿头上。
当夜,他便将暗哨查实的消息与证据整理妥当,尽数交予云舒。
次日,御史云舒首度上奏弹劾,一弹八人,桩桩件件证据确凿,不留半分辩驳余地。
景熙九年。
春:
二月,叶倾华改革馆驿,发展官邮。在方便百姓的同时,又给国库增加一笔收入,还为退伍老兵提供了安置岗位,一举多得。
三月,景熙帝恢复临月郡主公主爵位。
夏:老定国公杜疆离世。
秋:赵英如擢升大理寺少卿,官居正四品。云舒过继云豫嫡幼子,取名云燃,由云二老爷夫妻代为照看。
冬:云太夫人离世。
景熙十年,秦王与临月公主的储位争夺,来到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第196章女帝“阿倾我撑不住了。……
景熙帝将秦王和临月公主同时召进宫协理朝政。
彼时,秦王一正两侧三庶妃已满,四侍有二,加上云太傅门生故旧盘根错节,几乎联合了半个朝堂的勋贵与重臣,势大根深。
而临月公主,民间声望正盛。凭借游学时借读各大学堂,加上科举同科的常联系,以及其师云舒在年轻官员中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尽得新生代官员半数以上的拥戴,锐不可当。
御书房内,景熙帝将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随手分成两份,推至二人面前。他下巴微抬:“一人领一叠,批阅,附上意见。而后交换复审,有不同意见可在后写上批语。朕要看你们的格局。”见两人忍不住咽口水,笑道:“别紧张,你二人入朝已久,如今正好检阅成果。”
这般,虽然效率慢上许多,秦王与临月公主却在这日复一日的批红与交锋中进步神速。他们此前在六部轮值,所学皆是管中窥豹;如今被逼着综览全局,方知治国之难,远超想象。
二人施政风格亦是泾渭分明。临月公主擅长为民谋福祉,秦王擅长平衡朝堂。
例如,关于科举取士,临月主张增加寒门名额;秦王则强调应维护世家子弟的既有比例。
同年春闱,二十二岁的文思墨不负众望,高中状元,入翰林。
六月三十日,襄王十二岁生辰。景熙帝于宫中设宴,为其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