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人步步高升”
“祝大人和侯爷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祝福着,叶倾华与安无恙十指紧扣,一边向左右道谢,一边在人群中缓缓向前移动。这时冯成林托着一个长条形的木盒走来,在叶倾华面前单膝跪下,将木盒举过头顶,“大人!此乃平波阖县百姓的一点心意,万望大人收下!”
安无恙似有所感,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将这荣耀的时刻留给她一人。
“这是?”叶倾华疑惑地接过木盒。
“这是百姓送您的礼物。”冯成林起身道。
叶倾华打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把精心折叠好的大伞。她莞尔一笑,“冯大人何时也学会这等门面功夫了?”
“大人明鉴!这并非下官的主意,实乃百姓自发之举。”冯成林解释道。
自从叶倾华的调令下来,平波百姓多有不舍。她还了平波一片清明,曾许诺让百姓收入翻三番,不过两年便已达成。他们虽想挽留,却也知力有未逮。女子为官不易,她为平波倾尽心血,百姓亦想护她一回。听闻有万民伞的官员前程顺遂,便自发做了这把伞。
叶倾华将伞取出,双手撑开。鲜红夺目的伞面豁然展开,四面分别书写着“万民感戴、清正廉明、泽被苍生、民之父母”十六个苍劲大字,四周密密麻麻写满了平波百姓的名字。
初升的朝阳穿透红绸伞面,投下温暖的光影,那巨大的伞骨阴影宛如坚实的羽翼,恰恰将她纤秀的身影庇护在中央。
“恭祝叶大人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冯成林再次高声叩拜。周围的百姓如同风吹麦浪般齐齐跪下,声浪汇聚成河,响彻云霄:“恭祝叶大人步步高升!平步青云!”
安无恙骄傲地注视着他的明珠,在万丈晨光中,熠熠生辉。
“多谢诸位乡亲厚爱!大家快快请起!”叶倾华声音微颤,强抑着翻涌的情绪,示意丫鬟家丁们赶紧扶起跪地的百姓。
她无比珍重地将伞收起,当伞骨合拢的轻响传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那湛蓝的天空。这五月的晨光,怎地如此刺眼?直照得人眼底发烫。
直到她出城,百姓仍然乌泱泱的跟着马车之后,一路上更是有百姓沿着官道送行。
“回吧,都回吧,我会回来看大家的。”叶倾华探出窗外,大声喊道。
这次回京,他们没有再选择走水路绕道苏州,安无恙需要去追上京的大军。眼看离京城越来越近,不想意外发生。
“爷,郡主。前方道路塌方,清理怕是要几个时辰,是否就地扎营?”安九九策马来到马车边,汇报道。
安无恙拉开车帘向前方看去,只见前方官道上堆满石土,两侧是高耸的山岭,真是个设伏的好地方。对安九九做了个备战的手势又坐回车里,“夜明珠,一会别出来。”
“你又想像上次一样么?”叶倾华瞪他,这人,总想挡在她前面,一人去面对风雨。
安无恙捏捏她的脸,哄道:“我是男人,护着自己的女人不是应当么?乖乖等我。”
叶倾华定眼看着他,认真问道:“长生,你还想娶我吗?”
“当然,毋庸置疑。”安安无恙斩钉截铁回答。
“那你记住,叶家没有让伴侣独自面对危险的规矩,只有荣辱与共,生死相依。”叶倾华说着从座椅底下取出花杀剑。
安无恙眼眶一热,眉眼柔情荡漾。捧起她的脸落下一吻,随即牵起她的手,“好,一起。”
两人并肩站在马车前室,叶、安两家的护卫均已手持兵器列队备战。安无恙接过安九九递过来的长枪,冷冷开口:“不知是哪条道上的好汉,既然来了,不妨出来露个脸,藏头露尾,岂不惹人笑话?”
话音刚落,四面山坡上传来一片悉悉索索的声响,三百余名蒙面人如同鬼魅般现身,张弓搭箭,将他们严密地围困在中央。
为首几人扛着沉重的大刀,挺着胸膛大步走到前方塌方形成的巨石堆上。那领头之人抄着一口极其别扭的本地话,高声喝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叶倾华侧头,低声向安无恙吐槽,“他们就不能换个台词吗?”
“大概是没读过什么书,话本子也就看过那一两出吧。”安无恙一如既往嘴毒。
“也是。”叶倾华颔首认同。
见两人不搭理自己,大声威胁道:“还不把银钱都交出来?”
“把银钱都交出来。”蒙面人整齐划一喊道。
安无恙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原来是军中的兄弟,截杀朝廷命官,还是当朝勋贵与皇室郡主,可是死罪。各位若是此时离去,本侯权当此事没发生过,不然哼!”
那头目见身份已被识破,索性扯下伪装,用官话说道:“侯爷眼力果然名不虚传。我等也知是死罪,只是若是不战而逃,亦是死罪。只有杀了你们才有活路,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罢,还向叶倾华与安无恙抱拳,“镇远侯、明珠郡主,得罪了。放心,二位都是英雄,某心里敬佩,定会为二位收尸的,葬于同一墓穴之中,也算全了二位的情意。”
“这么说来,你人还蛮好的嘞,我谢谢你哦!”叶倾华缓缓抽出花杀,问:“你们的目标是我还是长生?”
“有却别吗?”头目道,随即下令,“一个不留,杀!”
大战一触即发。箭雨袭来,叶家护卫挥刀格挡,安家铁卫则搭弓射出点燃引信的烟雾箭。催泪烟雾在敌阵中弥漫,趁对方无法睁眼之际,反击迅速展开。
“卑鄙!有本事正面应战。”头目气急败坏地怒吼,情急之下无意识地暴露了浓重的北地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