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冷笑:「她活该。」
福泰叹息:「陛下!」
景熙帝侧首,透过琉璃窗罩,看向外面,雨雪交加,他看到了那个纤弱的背影,一袭深蓝雨披被风吹得扑簌作响。
他沉着眼,涩声道:「平日也没短了她什么,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福泰:「是了,穿得单薄,适才还在雨中站了这么久……」
景熙帝冷冷地道:「刚才你都和她说什么了?知道天冷,你还一直说?那回头病了,算谁的?」
福泰:「啊?」
他好委屈,好无辜,他也是知道景熙帝估计在辇车上看着,想着让景熙帝多看几眼贵人!
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事,兴许看着看着,心软,就直接和好了。
谁知道景熙帝却反过来指责他!
当人奴婢的真是两难哪!
景熙帝淡声道:「她说了什么?」
福泰知道景熙帝想知道,便故意道:「也没说什么,只说心里难受,白日黑夜地想着陛下,还说陛下不理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贵人年纪小,也不懂宫里头这些弯弯绕绕的,更不知道如何邀宠,只知道自己闷头难受,夜夜哭泣。」
景熙帝陡然道:「住口。」
福泰吓得一个哆嗦。
景熙帝:「怎么,你心疼她了,把你打发到琅华殿去,给她看家护院?明日就去!」
福泰赶紧跪下,哭着道:「陛下息怒啊!陛下保重龙体,福泰不敢说了!」
被太子刺中的伤,一直没声张,仔细养着,这几日才好些啊,可别再折腾了!
景熙帝沉沉地两个字:「起驾!」
福泰:「是……」
龙辇来到太后的昌寿殿,景熙帝陪着太后说话。
对于当日父子之争,太后自然颇有些抱怨,不过更多是对太子,她觉得虽说皇帝儿子有些荒唐了,但只是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太子何至于如此?竟然以下犯上!
如今儿子过来,她难免叮嘱几句。
景熙帝这么品着茶,便随口道:「最近宁贵人来母后这里请安吗?」
太后:「请啊,和惠嫔一起来,请了安就走,不声不响的,就是来哀家这里点个卯。」
景熙帝只「哦」了声。
太后打量着这儿子:「这是怎么了?惦记着呢?」
景熙帝别过脸去,神情淡淡的:「倒也不是。」
太后便笑了:「你说说你,多大人了,还闹这种别扭,你若是十七八岁,哀家也不说你什么,可你不是小孩子了,那么娇滴滴一小娘子,春天刚抽枝的柳枝一样,你费劲把人弄到宫里头,又把人家冷那里,这是什么意思?」
景熙帝薄唇动了动,道:「母后,儿子先告退了。」
太后:「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
景熙帝:「母后少说两句行吗?」
太后:「…」
多大人了,说他几句,竟还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