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刻还在看折子,洪恩走到殿中将此事上禀。
“逾矩,陛下,帝师说他逾矩,便不敢再逾矩,搬回偏殿了。”
严堰听来,倒没旁的神情,洪恩多瞅了一眼,才确定皇帝没有生气,这便松了口气。
阮进玉自今日起便搬出正殿回了偏殿。
他起来时还没到午时,按理从今日开始他该同往常一般晨起去早朝,结果因为昨夜醉酒导致今日没起来,这早朝便是又没去参。
早朝不参便罢,午膳过后书阁还得照旧去。
一想起这个,阮进玉头又忽的一疼,但是转念一想,他觉着自己不该如此想法躲怯。
本就是正常的君臣之系,这不就是醉个酒不清醒逾矩了点,他想皇帝该不会太过介怀。
于是捯腾了一下,从屋子出了去。
阮进玉走到书阁外时正好遇到从书阁出来的薛将军,他刚见过皇帝。
俩人互相颔首算作招呼,随后薛将军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极乐殿。
阮进玉进殿前,多吸了俩口气,才走进去,洪恩不在,殿中此刻只有皇帝一人。
他给皇帝见过礼,一时站在中间没动、没和往常一样直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阮进玉的视线此刻在皇帝面前桌案上。
那几个奏折之上,放着一个东西。
阮进玉辨了一眼,心中有个念想但不敢直接确定。
严堰缓缓抬头,“站着做什么?”
随后跟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前的桌案上看去,也明了了他在看什么,便再次抬头对上他:“过来。”
阮进玉收回视线,也朝他看去,只是脚上步子一时没动。
直到皇帝看他第二眼,虽不知用意为何,到底是不敢抗命,往前走上俩步。
这下倒好,桌上原本还有些模糊的东西彻底在他眼中化形,他就是再蠢也认得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是虎符。
这虎符自然亦是军权之佂。和上次沈长郎交上来的鎏金令牌是一样的象征。
但又不同于那鎏金令牌。
鎏金令牌只一块。对应的是宫中禁军部队的调遣命令。绝对的握在皇帝手中。
但那虎符有俩块。
对应的可是宫外二十万大军。
而目前,这俩块虎符皆在严堰桌上。
阮进玉若是没记错,左半虎符一直在薛无延的手中。
薛将军麾下十万大军,他回上京郡后十万精兵尽数囤驻郊外,无令不得擅动。
严堰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却偏要待看完他这般神情过后才慢慢的开口,道:“薛无延上次便答应孤留驻上京,他的意味并不是携他从前军官之责随时在上京郡待命。”
现如今南玉和周边三个国家皆未大定,各方战事随时有可能再起,这些不定数如何可能让一位大将军安安分分的从此留在上京郡不动弹。
开始他们以为皇帝让薛无延回来就同从前一样。
无事留他在上京,有任何他便随时领命带兵出征。
南玉并非只有他一位将军,也并非只有他会打仗。
只是从先帝在时,他就崭露头角,先帝有意重用他,便也想将他留在上京,只要任何战事要起,就随时给他诏令让他出征,
可那时薛无延没有按照先帝的意愿留在上京郡,驻留西北边郡几年都未变。
先帝无可奈何。
可是前一段时间他回京之后,皇帝也直接有意让他留在上京郡。
众人皆以为皇帝和先帝的意味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