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终于得以暂时休息,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揉了揉酸痛的小腿和脚踝。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有陈以声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仪式顺利吗?脚是不是快断了?」
看着这行字,池锦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委屈和想念。她低头打字,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语气:「何止是快断了,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哭泣]而且好累……」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陈以声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池锦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捂着手机快步走到安静的露台上才接起。
“喂?”她的声音还带着点紧张。
“真这么累?”陈以声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安静,他应该是在家里或者办公室。
“嗯……”池锦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城市璀璨的灯火,夜风吹拂着她有些散乱的发丝,心情奇异地平静了下来,“穿着高跟鞋站了大半天,笑到脸僵,还要帮挡酒……结婚真是个体力活。”
电话那头传来他低低的笑声:“现在知道辛苦了?下次还轻
易答应做伴娘吗?”
“那得看是谁了。”池锦小声嘟囔,“如果是特别好的朋友……”
“比如?”他顺着她的话问。
池锦顿住了。特别好的朋友?她看着宴会厅内光影流动、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忽然觉得有些怅然。
曾经,柳小柯就是那个“特别好的朋友”。可如今,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一场婚礼,好像把所有亲朋好友的能量都聚集起来,只为祝福两个人。”
陈以声在那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池锦继续说着,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看着他们交换戒指,说出‘我愿意’的时候,好像所有的现实考量、之前的那些犹豫计较,在那一刻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想要在一起的两个人,那种被所有人见证和祝福的确定感……其实,挺打动人的。”
她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池锦的心跳骤然失序了一拍,担心他会错意,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咳,就是……一点现场感想而已。你那边怎么样?周末还在加班?”
“嗯,处理点事情。”陈以声跟着转换了话题,“大概还要一会儿。你那边什么时候结束?确定不用我去接?”
“不用不用,真的。”池锦连忙说,“估计还得一两个小时。结束了我告诉你。”
“好。累了就找地方坐着,不用硬撑。”他叮嘱道,语气里带着自然的关切。
“知道啦。”池锦心里暖暖的。
挂了电话,她握着手机,在露台上又站了一会儿。晚风吹散了些许疲惫,心里那种因为参加婚礼而泛起的、对婚姻复杂而微妙的向往感,却更加清晰了。
虽然还早,但是,陈以声会愿意和自己结婚吗?或者说,他其实是个不婚主义者?两个人好像从来没有讨论过这样的问题。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束铃兰捧花,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洁白无瑕。
或许,婚姻的形式各有不同,通往它的路径也千差万别。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看,也不是最初如何开始,而是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否让你有勇气,在众人的目光下,坚定地说出那句“我愿意”。
虽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陈以声的想法。但是,她,是否也准备好了,去迎接那样一份沉甸甸的、需要巨大勇气和运气的“确定”?
宴会厅内的音乐换成了欢快的曲调,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跳舞,热闹非凡。池锦深吸一口微凉的夜空气,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露出伴娘的标准微笑,转身走回了那片灯火辉煌之中。
第66章。流言蜚语
腊月的寒风刮在景市的玻璃幕墙之间,发出呜呜的声响。《面孔》编辑部里却暖意融融,空调卖力地运转,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和键盘敲击声——年关将至,人人都盼着假期,却又不得不为年前最后几期内容冲刺。
池锦刚审完一篇稿子,揉着发酸的眼睛站起身,想去茶水间倒杯热水。经过开放式办公区时,几个原本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的实习生立刻散开,眼神躲闪,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池锦心下疑惑,但并未多想。直到她接水时,听到身后两个小编辑在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