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河堤上还泛着一层白雾。可还未等朱标走近,远远便闻见一股大米蒸熟的清香,迎面扑来。此时常茂正带着龙骧卫的士卒熬粥做饭,而他们身前也是聚集了无数百姓。“莫慌,莫挤,人人有份。”常茂一手拿着马勺在粥锅里用力搅着,一面冲面前百姓高声喊道。“太子殿下赏赐!”“人人有份,人人有份!”当看到朱标、沐英近前,常茂刚要上去参拜。却看见朱标微微抬手制止,示意他继续给百姓分发膳食。见状,常茂兴致更盛,搅着米粥的手也愈发用力了些。“陈忠,你小子能不能别偷吃!”“国公爷,属下只是尝尝咸淡”“放你娘的屁,吃老子半筐饼子,还敢说尝尝咸淡?”被常茂这么一训,名叫陈忠的士卒连忙放下手中烙饼,将几大筐饼子都抱到百姓跟前。也是此时。常茂上前,冲面前百姓喊道:“一个个来!”“太子殿下赏赐,每次两个饼子,一碗白粥,要是吃不饱重新排队来领!”闻言,周围百姓排成队列,纷纷领取饭食。朱标与沐英也领到了一份。片刻之后。二人捧着一碗白粥,手中拿着两张烙饼,也学着周围百姓的样子,蹲在地上开始进食。可朱标刚啃了口饼子,甚至还未吞下,却发现周围不少百姓纷纷侧目,甚至还有几人直接轻笑出声。“嗯?”朱标有些茫然的看向沐英。他二人明明已经很注意了,拿着手里的饼子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全然没有半点富贵之态。怎的还跟周围百姓格格不入。“后生,看你不像本地的,你家也遭了灾?”“是是啊。”朱标咽下嘴里的饼子,冲那老者回道:“晚辈家在洛阳,黄河泛滥,洛水无情,淹了不少人家。”“读过书?”“嗯是。”“你家也是富贵人家吧?”见那老者眼神轻佻,很是不屑的瞥了自己一眼。朱标心头好奇,忙出声问道:“老叔,你咋看出来滴?”“呵~”那老汉将最后一口米粥一饮而尽,舔了舔碗边粘着的米粒儿后,这才笑着说道:“你们这些人啊,就是跟俺们土里刨食儿的庄稼汉不一样。”“方才你没听到吗?太子赏赐饭食,吃完还有。”“俺们都是把饼子掰开,泡在粥里,这样才吃的快,才能吃的多。”“谁像你俩一样,还一口饼子一口粥,当这里是你家宅子?”语罢,那老汉拿着空碗,再次上前领取饭食。被他这么一说。朱标、沐英相视一笑,也学着周围百姓的样子,将饼子掰开泡在粥饭里,同米粥囫囵吞了下去。“这才对!”那老汉捧着白粥,在朱标身旁席地而坐。“赶紧吃,吃完再去要一份。”“如今遭了灾,一顿吃饱要管上三天。”见朱标二人蹲着不动,那老汉眉头一皱,没好气道:“咋滴,怕丢人?”“那你俩怕不怕饿死?”“今儿是太子施饭,要是太子走了,可就没这种白吃白拿的好事儿了!”朱标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忙继续问道:“开封府官员不向百姓舍饭?”“老叔,在这河上做工的百姓,官府不管饭吗?”“管!就是吃的没这么好!”那老汉三口两口将碗里白粥、饼子吞了下去。见他起身准备再去领饭,也不再搭理朱标。沐英连忙起身道:“老叔,我给您取饭,您歇着。”“成!”语罢,那老汉双手放在身后,撑在地上。上身微微向后斜靠,挺起刚刚吃饱的肚子,很是惬意的长舒了口气。见他如此,朱标忙再次问道:“老叔,平时开封府给做工的百姓吃啥?”“稀粥。”“稀粥?朝廷有章程,做工百姓每人每天都有例银。”“而且一天两饭,一餐要厚粥馒头,一餐要见油见肉。”“这开封府的官员不怕朝廷责罚?”和面露愠色的朱标不同。那老朱斜了朱标一眼,幽幽问道:“家里当官的?”“嗯不是,晚辈想考科举,所以知道点朝廷章程。”“这样啊!”那老汉眼中鄙夷更甚,不过还是开口解释道:“你说的厚粥馒头、见油见肉,有!”“可咱们更愿意官府给稀粥稀饭。”“这是为何?”“要是吃你说的厚粥馒头,一人一天,四十文。”“可要是吃稀粥稀饭,一天七十文。”“后生,如果是你,你怎么选?”“这”被老汉这么一说,朱标面容微顿,一时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是此时。沐英拿着白粥、饼子折返了回来。,!这次老汉并未将饼子掰开,泡在粥里,反而是将那两张饼子揣进了怀里。“留着,拿回家给孙子吃。”“嘿嘿,后生,你吃饱没”见老者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饼子。朱标应了一声,忙将饼子递了过去。“老叔,把你孙子一并叫来,太子舍饭,娃娃们也能去领饭食。”“胡话!”老汉眉头一皱,没好气道:“太子照顾俺们这些百姓,俺们还能占便宜没够儿?”“这饭食是给做工的人吃哩,你家孩子也来,俺家孙子也来,成什么样子!”那老汉将米粥尽数喝完。把碗底沾着的米粒一个一个仔细挑出来,放到嘴里吞下后,这才将碗踹进了怀里。“后生,吃饱了可要干活!”“那些青石板子可不轻哩,今天全都要背到堤坝上。”语罢,老汉先朱标一步,径直朝前方的青石板走去。而看着那老汉的背影,朱标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开封府将朝廷规定的饭菜标准替换成稀粥稀饭,将节省下来的钱财发给百姓。这究竟算不算惠民之策。还有这些个百姓。虽说此次太子府舍饭,可多次领取。可他们却没一人将领来的米粥倒掉,只为多存些饼子。朱标有些想不明白,便也没再多想。起身跑到老汉身旁,笑着说道:“老叔,我今天和您一起做活怎么样?”:()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