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常茂目光灼灼紧紧盯着自己,似要强迫自己吃下这炒面。詹同无奈,只得将手缓缓伸向炒面。也是此时。听到动静的朱标缓步走了过来。“常茂!”“吩咐各军士卒,换马将歇,查看所携粮草是否有疏漏。”明白朱标是要支开自己,常茂瞥了眼詹同后,转身便朝一旁走去。而等朱标近前,詹同连忙请罪道:“殿下恕罪,下官实在”“无妨。”不等詹同说完,朱标从马背另一侧的背囊中拿出几个烙饼,递给了詹同。“需赶路时,行军自当迅捷,将士们所食之物只图一个方便。”“所以这炒面自然算不得什么美味。”“多谢殿下体恤。”詹同道谢一声,拿起烙饼便狼吞虎咽了起来。若是在京城,这烙饼他詹同也是不屑一顾。可与炒面一比,这烙饼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殿殿下,不知您如何进食?”闻言,朱标捡起地上的炒面袋子,拿起一把便放到了嘴里后,旋即又饮了一大口水,这才吞了下去。“殿下!”见此情形,詹同面色大惊,连忙放下手中烙饼。“微臣死罪,微臣怎可比殿下食用之物更甚”“无妨。”朱标随意摆了摆手,于詹同身旁落座后,温声说道:“军中将士素来艰苦,孤为主帅,自当与士卒同甘共苦。”“只是詹卿并非军中之人,无需拘礼。”“这”詹同很清楚,他所食用的烙饼,乃是救济河南灾民的粮食。若朱标与他一同食用,他詹同或可以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可军中数万人,不仅有大明士卒更有草原部族,偏偏独他詹同一人例外。论及身份,朱标贵为太子自不必说。常茂、沐英也比他要更得圣心。他詹同一个文官,一个朝臣,凭什么能开小灶?念及至此。詹同忙将烙饼收起,从炒面袋子里捧了一小把放在嘴中。可这炒面生食,入喉的瞬间就好像在吃沙子一样。詹同费了好大劲儿,这才勉强咽了下去。“詹卿乃是文官,不必如此。”“殿下贵为储君,却能与将士同苦,微臣自当效仿。”见詹同坚持,朱标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待常茂回来复命,朱标温声提醒道:“詹大人年事已高,派几名士卒跟在身后,小心夜间行军掉队。”“是。”见詹同捧着炒面吃了起来。常茂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故作调侃问道:“詹尚书,太子所制炒面可还美味?”“美美味”片刻休整过后,亲军再次出发。月色之下,万人小队急速向前。马蹄踏踏之声在原野回响,清冷月光落在士卒甲胄之上,更添几分凉意。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亲军小队深夜疾行,队形却依旧严整。孤夜之中,也无一人滞后。如此强军,当是所向披靡之王师。五日长途,朱标一行终于在晚间抵达河南开封城下。河南一地,素为中原重镇,两江而过,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自然也就成了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于这片朴素大地之上,不知诞生了多少伟大豪杰,不知谱写了多少瑰丽传说。周天子定都洛阳,武王铸九鼎,置于洛阳青要山。九鼎所在,天下之根。分封的诸国,不知多少英豪挤破脑袋都想入洛阳,朝拜周天子,亲见九鼎。战国动乱,多少豪杰以入洛封王为荣。武周天下,武则天命百花一夜尽开,牡丹国色不魅人君,后被贬入洛阳。可在河南古城,洛阳古都,牡丹尽开,将无尽华丽献给河南,献给朴素的民间百姓。诸多古镇,如洛阳、开封、南阳等地。见证了一代又一代王朝的兴替,看惯了无数雄主君王霸业之始终。大周八百年天下,盛唐鼎盛至极。王朝更迭不断,可河南古城就像是一位耕种在田间的敦厚老农,将所有一切无私奉献给华夏儿女。河南熟,天下足。这位敦厚老农从未忘记抚育华夏儿女的使命。河南百姓也都秉承此道,日日勤勉,躬耕农田,为天下各地,为华夏子民源源不断输送着粮草补给,却无半分怨言。任天下战乱纷飞,任王朝霸业更迭,河南与他的百姓却始终铭记着,要让华夏子孙吃饱饭的长久使命。今黄河稍怒,自是时机集天下之力,回馈这位敦厚老者,回馈敦厚淳朴的河南百姓。“常茂,召河南布政使谢全。”片刻功夫。河南布政使谢全急匆匆跑了过来。“下官不知殿下到此,未能迎接,还望殿下恕罪。”此时谢全虽着官服,可裤腿高高挽起,脚上、腿上满是厚重的淤泥。脸上、身上,也多有泥土污渍。若非官服能辨,这谢全却真如田间老农一般。只不过朱标却也不敢因一面,认定谢全是个爱民有为的清官。毕竟老朱与杨宪的教训在前。先前自己抵达凤阳时,那欺压百姓的田广,朱标第一面还以为他是可用之人。如今河南遭灾,朱标自然要更加谨慎。“孤且问你,河南水灾,为何还筹措粮草送至北境。”“回殿下,河南百姓听闻殿下亲征北元,自发捐粮,以为军用。”“不过陛下也已下旨,官服按照粮价,为百姓分发银钱,不让百姓吃亏。”“那河南水灾,为何不曾上报朝廷!”:()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