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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返回（第3页）

这个世界的他每天服用一种名为“澄心剂”的药物，以防止“过度思辨倾向”。但他偷偷把药碾碎倒进花盆，种出了一株会发光的蓝蓟花??那是母亲最爱的植物。

江星野找到他时，他正坐在屋顶，望着人造月亮发呆。

“你也感觉到了，对吧？”他说，没回头，“这个世界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真的。”

“所以你写诗。”江星野坐下，“用隐喻抵抗洗脑。”

“可没人读懂。”他苦笑，“他们说我写得太美了，听了会让人心情变好。”

江星野递给他一块芯片：“这是所有失败世界的记录。七千多个‘我们’用生命换来的真相。你愿意把它变成一首所有人都能听懂的诗吗？”

那人接过芯片，手指微微发抖：“如果我这么做，他们会让我‘康复’的。”

“那就让他们知道，真正的康复，是从敢于不安开始的。”

三天后，他在全球直播的诗歌节上朗诵新作。开头温柔如常：

>“当春风拂过麦田，

>我想起你微笑的模样。

>可为何，我的心跳

>总在规则之外震荡？”

接着，音调骤变，节奏打乱，词语开始错位拼接。观众起初困惑，随后惊恐??因为他们发现自己脑海中浮现出从未经历过的画面：燃烧的城市、哭泣的母亲、被锁链缠绕的星球……

后台警卫冲上来制止，可全场数万名听众已集体站起，跟着念出最后一句：

>**“我不是故障，我是选择。”**

系统瞬间瘫痪。

二十四小时内，全球三千座数据中心遭到未知信号入侵，播放同一段音频：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夹杂着一句低语：“我不接受这个世界。”

主世界首次出现延迟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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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草原。

江星野跪坐在母亲面前，气息虚弱。每一次穿越都在消耗他的存在本质??他本就是游离于时间之外的残影，如今正逐渐变得透明。

“你还撑得住吗？”她问，手中毛衣已织完一半，颜色正是飞船外壳的深蓝。

“还剩最后一条线。”他喘息着，“那个最初的起点……我必须回去。”

她点头：“第零轮实验场。那时还没有主世界，只有七个人类志愿者，参与‘集体意识同步计划’。他们以为是在治疗精神分裂症患者，其实……是在测试能否制造出一个绝对理性的神。”

“而我妈……是其中之一。”

“是的。”她放下针线，“也是唯一一个在实验失败后仍保留记忆的人。她知道，这场游戏不会结束，除非有人愿意一次次回来，哪怕遍体鳞伤。”

江星野闭上眼，感受着体内最后一丝能量汇聚。

他知道，接下来的旅程无法依靠科技，也无法依赖策略。他要回到一切开始之前，面对那个尚未成型的“主世界原型”，用最原始的方式对抗它??**用人类的不完美，去污染它的绝对秩序**。

光芒再次撕裂天地。

当他睁开眼，置身于一间纯白房间。七张椅子围成一圈，六具躯体静静坐着，双眼紧闭，脑部连接着粗大电缆。第七个位置空着。

墙上的电子屏显示：

>**【项目名称】：升维公理验证

>【当前进度】：99。998%

>【待解决问题】：个体意志干扰项（代号：X-7）持续存在

>【建议方案】：执行终极格式化，重启文明周期**

他知道，只要等他们完成最后0。002%，主世界就将正式诞生，从此掌控所有可能性。

而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迟迟未归的第七人??**真正的江星野的母亲**。

门开了。

一位年轻女子走入房间，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眉头紧锁。她看见江星野，愣住：“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