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常翰飞垂沉默良久,终是没能立刻回答。
“呵。。。。。。”
太上皇见他踌躇,非但不怒,反而似嘲似叹地笑了一声。笑声中,透着一股近乎冷漠的轻蔑。
“怎么?说不出来?”
风穿殿而过,烛火摇曳,映得太上皇的面容晦暗难明。他缓缓抬手,指尖摩挲着案上那份军报的边缘,仿佛在触碰一个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梦境。
“孤当年带着你们,打了那么多年,结果寸土未复……”
“现在,却被一个毛头小子,一年时间,全部打回来了。”
他语调平静,可听在常翰飞耳中,却仿佛有股森冷寒意渗入骨髓。
是啊,他们拼尽全力打不赢的仗,那个少年将军凭什么赢得如此轻易?
他们这些老臣十几年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皇帝的人就能做到?
难道。。。。。。真的是天命已变?!
大殿内,沉寂得仿佛空气都被冻结。
常翰飞喉结滚了滚,最终只低声道:“上皇。。。。。。臣有罪。”
“罪?”太上皇嗤笑一声,目光幽深:“你有什么罪?败的是孤,退的也是孤。”
常翰飞再次低头,一副受气包的摸样!
太上皇看着无趣,缓缓坐回龙榻,手指轻轻敲击案几,出沉闷的声响。
“罢了。。。。。。”
他淡淡道,仿佛方才那些锋芒毕露的诘问,只是一场幻象。
常翰飞心头一松,可随即又是一凛——因为他知道,太上皇绝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些。
如今最主要的问题是不是这个了!
太上皇端起茶抿了一口,浑浊的眼底精光一闪,贾玌如今掌着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的印,你这个右都督——茶盏重重落在案上,可还压得住?
常翰飞又被问得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臣
他张了张嘴,舌根苦。
五军都督府的印信如今形同虚设,那个手握重兵的贾玌——谁压得住?
再加上那皇帝此刻的势力,以及对那贾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贾天戈是他生的呢!
反观自己,虽说身为右都督,但此刻可谓是孤立无援了
文官一脉张荣倒台,后又有开国一脉的功勋,居然不请自来,一同前去给贾玌祝贺!
吞吞吐吐!一声暴喝在殿内炸响,太上皇十分不悦,怎么,回答孤的问题很难吗!?
常翰飞浑身一颤,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青金石打磨的方砖沁着寒意,却压不住他脊背上渗出的冷汗。
臣。。。臣
殿内忽有瓷裂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