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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千八百八十八章不敢有奢望（第2页）

远在开普勒-22b的一位老年女性突然流泪??那是她亡夫生前最爱的时刻；火星殖民地一名工程师停下工作，打开舱门，任狂风吹乱头发；地球某座城市里，一个正在准备自杀的年轻人怔住了，转身走向阳台，抬头望天。

下一秒，无数回应涌入系统。

有人播放自家屋檐滴雨的录音，有人画下雨中街道的素描，有人写了一首诗：“thunderistheskycryingforthosewhoforgothowtoweep。”

程野瞪大眼睛，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温暖留言，嘴唇微微颤抖。最后，他抬起头，直视摄像头，说出了人生第一句完整的心语：“谢谢你们……听见了我。”

那一夜，共有三百二十七人登台。有老兵讲述战场上的愧疚，有母亲坦白对残疾孩子的怨恨与悔悟，有科学家承认曾为利益篡改数据，也有孩子哭诉父母离婚带给他们的撕裂感。

没有人嘲笑，没有人评判。每一段倾诉结束，都会响起来自不同星球的回应??一段音乐、一幅画、一句简短的“我在”。

而在第两百八十九位讲述者退场时，系统突然检测到异常信号。

来源：天鹅座记忆森林深处。

归晓立刻起身。她认得那个频率??是枢纽树的脉动节奏，但它从未主动发送信息。

她迅速连接远程接口，画面浮现：倒生巨树的液态光脉络正剧烈闪烁，树干中央的银叶吊坠发出刺目绿芒。紧接着，一段影像投射而出??

林婉清站在一片陌生星空下，身后是一座悬浮于星云之上的透明宫殿。她手中抱着一个婴儿，脸上既有疲惫，又有难以言喻的喜悦。

>【讯息传输中】

>【身份验证通过：守灯人?林婉清】

>【紧急通报：发现失联文明残余意识集群，位于织女星系边缘】

文字尚未读完，语音已接通。

“晓晓，”林婉清的声音沙哑却有力，“我们找到了‘他们’。”

“谁？”归晓心跳骤停。

“第一个联盟的幸存者。不是尸体，不是遗迹……是活的。他们在量子褶皱中沉睡了上万年，靠最后一点共感能量维持意识不灭。但现在，他们的共振场正在衰竭。如果不能在七十二小时内建立稳定链接，他们将彻底消散。”

全场寂静。

这意味着必须立刻启动跨维度跃迁航行，而目前唯一具备这种能力的飞船，只有“回声号”。

“我可以去。”念光突然说。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才四岁，却站得笔直，眼神清明如深湖。“我听得见他们。他们在喊妈妈。”

归晓跪下来，捧住女儿的脸：“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可能你会……再也回不来。”

念光摇头：“我不怕。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去的。”

她伸出手，指向天空。

那一刻，地球上所有接入共感网络的孩子??无论年龄、肤色、语言??同时睁开了眼睛。他们自发围成圆圈，手拉着手，开始哼唱那首尚未命名的歌。歌声无形，却在宇宙尺度上传递开来。

“回声号”自动启动，心蕊草脉络glowing起来，如同苏醒的神经。

二十四小时后，飞船穿越三十五光年，抵达织女星系外围。这里的空间扭曲如褶皱布料，时间流速极不稳定。透过舷窗，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光影，像是被遗忘的梦境碎片。

念光穿上特制共鸣服??由林婉清远程设计，材质融合了心蕊草孢子与守灯人基因编码。她踏上对接平台，归晓紧紧抱着她，久久不愿松手。

“记住，”归晓在她耳边低语，“不管你走多远，只要你回头，妈妈一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