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河底游了很久,从岸这边游到岸那边,又往返来回游了几百米,硬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床。
周围似乎有些零零散散的金光汇聚在他身上,跟今天从河神像上浮起的那些一样,但他根本没注意到,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找自己的床上。
可惜,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贝壳这玩意没有神力的维持,哪能经得住上千年的水流冲击?早就在时光的影响下化为粉末,不知所踪了。
何深找不到自己的床,只能委委屈屈的浮上去,想问问岸上的人类,有人看到他的床了吗?
“何深!”几人还在焦急地等待警察,就见那水里冒出来个脑袋,王倩眼尖,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何深。
何深满意地点点头:“我是河神大人!你知道我的床去哪了吗?”
他头发似乎长长了些,现在被水打湿了全都垂下来,可他头型饱满,轮廓也十分流畅,这会倒真是有点出水芙蓉的美感,那水珠挂在睫毛上,随着他眨眼的动作滴落下来,沿着脸颊滑下,像是一滴泪。
他眼神茫然,可细细看去又深邃无比,像是深不可测的海洋,皮肤似乎更白了,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像在发光似的,这下真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细腻温润。
岸上的人都看得有些呆了,没有人第一时间回复他的问话。
何深似乎有些委屈,他好困,又找不到床,他的信徒还不回话,河神大人生了几秒闷气,想不出解决办法,于是自暴自弃地往后一仰,平躺在水面上,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说来也怪,这水流湍急,放片树叶下去几秒后都看不见踪影,偏偏何深躺在水中央一动不动,就好像真的是睡在床上似的。
王倩等人半天才回过神,正好警察也到了,众人手忙脚乱地把他拉上来,还叫了急救车把人送去医院,万万没想到检查结果显示他并没有受伤,也没有呛水,只是睡着了。
何深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白天十二点多,他有些茫然地坐起来,抽了抽鼻子,清晰地闻到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
他怎么被弄到医院来了?
还没等他坐起来,门口就传来动静。
“嘎吱。”
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个中年女人,何深没见过她,她手里提着饭盒,对上何深的视线,整个人一愣:“呦,跳河那小孩醒了。”
何深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下自己,他喝醉之后就会断片,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中年阿姨替他报完平安,提着饭盒溜溜达达走进来,掀起帘子钻进屋里,估计是给病房里的其他人送饭去了。
不一会,护士把他的衣服还有随身物品都拿进来,替他放在床边,交代他:“你的东西应该都在这里了,救护车的费用是你同学替你结的,记得还给别人,你同学应该出去玩了,让你微信联系他们。”
何深点点头,溜溜达达进卫生间把衣服换了,这衣服应该是用烘干机烘的,不然不可能干这么快,换好了衣服才看到衣服底下的手机。
他拿起手机,充电口隐隐约约滴下来两滴像水的液体。
何深:“……”
很显然,再好的手机在水里泡半天也会报废。
那么现在他就陷入一个困境:他没有带现金,也没有带银行卡,手机被水泡坏了,根本打不开,他想去买个新手机都没办法。
而且现在联系不上他的同学,他也回不去民宿,根本就是一筹莫展。
他慢吞吞地从卫生间走出来,隔壁的阿姨伸出个脑袋看他,问:“怎么想不开跳河的?失恋了?不应该啊,小伙子长得挺讨小姑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