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公里外的红枫小区。
边渡走得无声无息,孟汀一天魂不守舍,思来想去,还是没能发出一条消息。
晚上九点,有拧锁的声音。
孟汀蹿下床,缓缓开了个门缝,刚好对上边渡看向这边的眼。
西装革履的男人,职业精英,成熟又得体,既远又近。
边渡换了鞋子,主动开口:“还没睡?”
孟汀还藏门缝后,探出半个脑袋:“我还没吃饭。”
边渡未接话,西装搭到沙发椅,手表整齐摆桌上,挽好袖口,打开了厨房灯。
孟汀保持探脑袋的姿势,从门边持续看他的背影。
是熟悉的,越看越眼熟。
等厨房熄了火,孟汀已乖乖坐到桌前,肚子咕咕叫,双手放腿上,像幼儿园等待分发零食的小朋友。
边渡端来青椒肉丝面,上面扣着个溏心蛋,香气铺漫满客厅:“吃完早点睡。”
人站他身边,放下碗就要离开。
“边大哥。”孟汀捏紧筷子,追他的目光,“你、能不能陪陪我?”
边渡没问理由,坐他对面。
孟汀低头吃面,余光打量他,偷偷描摹曾经和现在。
天差地别的性格身份,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孟汀没想过,也不可能往那边想。
可就算身份性格无法重合,他也不该忘记这碗青椒肉丝面。
小时候的他是挑食的,却有个无条件满足他的人。任何时间,只要他喊饿,就总有一碗热腾腾的青椒肉丝面。
他还曾信誓旦旦说:“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味道!”
八岁到十九岁,年少时不负责的承诺,在那句“永远不会忘记中”,渐渐遗忘了。
面吃完,边渡端碗去厨房。
再回来时,孟汀还坐那里,直勾勾看他,嘴巴不说话,想法全写在眼睛里。
边渡拿他没办法,替他开了口:“再不问,我就回去了。”
桌下的手指掐疼大腿,孟汀避开他的眼睛:“你、让我问吗?”
“让。”
胸腔充血膨胀,孟汀耳朵里有尖叫和嗡鸣,东拼西凑的言语,最终汇聚成三个字:“是你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