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渡:“你真这么想?”
“当然啦!”
虽有点奉承的意思,但也算发自肺腑,孟汀自告奋勇似的:“我得向您学习,先做一手好菜!”
“你不需要学。”边渡嘴角落不下来,盛出两块肉给他解馋,“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还行,比高中爽多了。”孟汀三两口吃完肉,伸着碗又要了两块,“不过我休学了半年,这学期才报道,明年得跟新大一重修上学期的课。”
“辛苦了。”
“倒是不辛苦,但我不跟同专业一个宿舍,目前还不太熟。”
“你性格好,慢慢会交到朋友。”
孟汀抬眼望了他好几回,终于忍不住问:“边大哥,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休学吗?”
边渡顺他的话往下接:“为什么?”
事是自己提的,真到开口时,孟汀反倒卡壳了。
见他话慢了,边渡说:“不方便可以不说。”
“没不方便。”孟汀搓搓左膝,“其实,我是专业玩滑板的。”
边渡:“嗯。”
“虽然这么说挺不谦虚,但我三年前的水平,在国内……”孟汀竖起大拇指,“是这个。”
那时的孟汀是真的傲,有天赋、有实力、还肯下功夫,国内赛场上,没人是他的对手。
“上届全运会,我决赛出现重大失误。”孟汀慢慢扣紧左膝,“后来……人差点废了。”
左膝前交叉韧带完全断裂,内侧副韧带撕裂,伴随胫骨平台粉碎性骨折。
孟汀不想回忆当时,刺眼的灯光、观众的哗然、解说的停顿,还有围上来的记者。
当年,保险公司只承担部分责任,剩余的手术加康复费,能压垮一个普通家庭。妈妈工资不高,孙叔叔跑长途,收入虽不错,但挣得都是辛苦钱。
何况,他也非孙叔叔亲生。
就算顺利手术,后续也要面临关节粘连、活动度受限等风险。若康复效果不佳,不仅职业生涯终止,日常行走也会受限。
孟汀松开按膝盖的手,扬着嘴角:“但我运气特好!”
“网上有个公益组织,专为受伤运动员提供援助。我抱着试试的心态填了申请表,你猜怎么着?”
边渡透过镜片,望他亮晶晶的眼:“通过了?”
“岂止通过,他们还帮我联系了美国的专家。”时至今日,孟汀仍无比感激,“我在那儿待了十五个月,虽说白人饭难以下咽,但手术和康复训练是真专业。”
“特别是我的康复师,也是我的心理老师,幸亏他会说汉语,陪我聊天、带我玩,那阵子全靠他撑过来。”
边渡:“现在腿怎么样了?”
“没事了。”孟汀拍拍膝盖,“医生和康复师都说我没问题。”
“嗯,等你把冠军拿回来了。”
“我是这么想的。但太久没练了,水平和当年没得比。”
边渡:“打退堂鼓了?”
“当然没有!”孟汀兴冲冲的,“我报名了街区滑板争霸赛,先去试试水。不过,这次报的是街式赛。”
孟汀补充:“边大哥,您知道滑板比赛项目的区别吗?”
“说来听听。”
“像全运会、亚运会和奥运会这类大型赛事,滑板项目一般分为街式赛和碗池赛。”
“街式赛就是模拟城市街头的环境,用路边的台阶、栏杆这些障碍物做技巧动作。”
“碗池赛就是在碗状的场地里,完成高空腾空、快速滑行及高难度转体动作。”
边渡:“你喜欢哪个?”
“都喜欢,但更偏爱碗池,我也是职业练这个的。”孟汀笑着说,“虽然危险系数高,但更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