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她的笑感染了,他也舀了一勺进口。
浅浅尝来,只觉口感滑嫩,味道么,算是一般。
可林锦书似乎不觉得,她轻轻吹了吹滚烫的汤面,一口又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双颊被食物撑得丰盈,挺秀的琼鼻被热气熏得微红,纤长的羽睫也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颤一颤的,似振动的蝶翅。
顾昀瞧着瞧着,逐渐移不开了目光。
“呃嗯!我的舌头。。。。。。。”
忽见她脸色突变捂着唇,他立时回神,下意识便要上手去查看,却在将要触及她下巴的那一瞬又生生收回了手。
他缓了瞬息变幻的脸色,眸色紧张地盯着林锦书问道:“可是咬到舌头了?”
林锦书摇头,以手作扇朝口中扇了扇,口齿不清地回道:“被热汤给烫了。”
“吃慢些,又没人同你抢。”
林锦书默默嘶着气,只觉面上挂不住,不敢抬眸瞧他,忙岔开话头。
“你,你知道成衣铺子在哪条街上么?”
顾昀咽下一大口豆腐脑,回道:“不知,我待会儿寻一寻罢。”
“这样罢,你待会便在杏林堂外等我,我典卖完了药材便领你去。”
闻言,顾昀抬眸瞧了她一眼,轻轻颔首:“成。”
二人用完早饭直奔杏林堂,林锦书一进门,柜台伙计春生便兴冲冲地拿着封信迎了上来。
“林姑娘,皇都的齐公子又来信了!”
林锦书眸光一滞,干笑着将信接了过来,朝他道谢。
虽说师父已然疾言厉色地宣称日后不会再收师兄的来信,可她知道,他是个假把式,其实心里仍旧记挂着师兄罢了。
要她说啊,师父就是太过一根筋了些。
所谓行行出状元,师兄虽学医不行,可他转而科考入仕,还在皇都为官,已是极为出色了。
师父倒好,不但不庆贺师兄,还三天两头地去信责骂,说他背叛师门,为官祸民。
后来索性连信都不去了,自此断了来往,便是师兄寄信来也只是扔进灶膛里当柴火烧。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将信放进了空竹篓,让春生去唤江老掌柜。
杏林堂门外,顾昀遥遥立着,将春生递信的那一幕瞧了个分明,目光若有所思。
皇都的齐公子,是她夫君罢?
既在皇都谋生,为何不将自己的发妻一同接去?
反倒留她一弱女子独居深山,实在枉为人夫,不堪托付。
他眉眼沉沉,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正与老掌柜交谈的林锦书身上,胸闷难言。
眼光实是差极了。
幽幽地盯了会儿她的背影,见她出来,顾昀阖眸掩去眸底情愫,又换上了那副淡然的模样。
“走罢,带你去成衣铺子。”林锦书掂了掂荷包中的银子,含笑仰头瞧他。
"好。"
顾昀颔首,跟着她拐了两条街,来到了一处名唤萃衣坊的成衣铺子里。
掌柜的是个瞧着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见有生意上门忙扬起笑脸迎上来。
“二位是买成衣啊还是买料子,我这儿都有!随意瞧瞧!”
顾昀瞧也未瞧他一眼,径直走到铺满粉绿黛红的女子衣料处。
细细瞧了会儿,又时不时回头打量着林锦书的身形,只觉似乎哪种颜色都衬她。
按捺住尽数买下的念头,他取了两件尺寸适中的淡色的窄袖交领软罗裙朝林锦书走来。